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
換上一身便服的朱由檢,隨手用涼毛巾擦了把臉,這才對一直站在那里的劉興祚問道:“劉卿,新明洲那邊一切安好否?”
劉興祚從袖中取出一個木匣,躬身道:“回陛下,這是新明洲諸藩國輿圖,還請陛下御覽!
王承恩接過木匣,打開后從里面取出一份折疊起來的輿圖,朱由檢認真的看過后,笑道:“諸王還算是精明,所有藩國皆是沿海而建!
“陛下,新明洲的東南沿海,物產(chǎn)最是富饒,氣候也很是適宜,內陸則要惡劣一些,諸位殿下也是在共同商議后,才各自確定了眾藩國的位置!
“另外,諸位殿下也都陛下上了箋表,臣也都帶回來了,就在殿外的箱子里!
朱由檢微微頷首,繼而又問道:“卿對新明洲怎么看?”
“回陛下,以臣觀之,新明洲恐是不小于我大明如今的疆域,其境內土地還算是肥沃,物產(chǎn)也是極為豐富!
“尤其是鐵山,晉王、秦王、瑞王等國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鐵礦,據(jù)工部的人說,儲量很是驚人,臣這次回航就帶回了不少粗煉過的鐵錠!
“那些工匠們都說,新明洲地里挖出來的鐵礦石,品質要比大明本土的好上許多!
“以臣估計,若是人口充足的話,假以時日,新明洲或許會成為一處不弱于大明本土的所在!
劉興祚的話,朱由檢自是不會懷疑。
后世的時候,只要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都知道澳大利亞是坐落在礦山上的國家。
其境內的鐵礦、煤礦、金礦、銅礦等儲量都極為的驚人。
尤其是鐵礦的儲量,更是獨霸全球。
想到這里, 朱由檢下意識的看了眼方正化。
方正化注意到朱由檢的眼神,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并未有其他的表示。
目光重新落在劉興祚的身上,朱由檢繼續(xù)道:“此事先放一放,剛才大軍出征你也看到了!
“登萊水師要立即補給,修繕船只,協(xié)助大軍征討扶桑,卿今日在京休息一日,明天就返回天津吧!
劉興祚也早就知道了朝廷的打算,聞言拱手道:“陛下,臣這就回天津,不會耽誤了軍國大事。”
“無妨,休息一日就是,你不在的這大半年,登萊水師又補充了不少的艦船,前期的運送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好歹回府上看看!
聽朱由檢提起自己的家人,劉興祚也不再堅持。
等劉興祚離開后,朱由檢立馬對方正化問道:“西廠的人回來了?”
“秉皇爺,人已經(jīng)回來了,內府的工匠已經(jīng)在新明洲探到了金礦和一些鐵礦!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沒有人開采,且諸王還在 不斷地探索,尤其西南的一處金礦,距離晉王的晉國很近,一旦消息泄露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晉王覬覦!
朱由檢不在意道:“既如此,索性就告知晉王算了,告訴他,開采出的金礦,朕要五成!
“還有其他諸藩國,皆效此例,境內的礦藏,皆要上繳五成!
方正化有些擔心道:“皇爺,新明洲距離大明本土太遠了,臣恐諸王會……”
“哼!擔心他們會抗旨不遵?”
“廠衛(wèi)的人是干什么的?給朕盯緊了他們!
“另外,傳旨兵部,為防備新明洲諸王內訌,維護新明洲的安定,命戶部遴選兩個衛(wèi)的兵馬,進駐新明洲!
“臣遵旨!
方正化躬身稱是。
朱由檢略有深意地,看了眼方正化,意有所指道:“諸王聚在一起,難免有些利益沖突,你說對嗎?”
“臣明白。”
“去辦吧!
“是,皇爺!
方正化走后,朱由檢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當初為了讓諸王答應移藩海外,割讓出去的利益有點多了,說實話,朱由檢現(xiàn)在是有些后悔了。
但沒辦法,當初自己都已經(jīng)答應了人家,現(xiàn)在再想反悔那就要失信于天下了。
長嘆一聲,朱由檢干脆也不再想了。
站起身,正欲出去走走,溫體仁捏著一份奏本,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陛下,漠南大捷!
“哦?”
朱由檢伸手接過奏本,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后,大喜道:“好,好!
“這個卜失兔,和他的家人,立即押解進京!
溫體仁答應后,又開口道:“陛下,大同知府李樹出前段時間上奏,欲要在草原編戶齊民,當時內閣的意見是,可以在大同周邊試行!
“現(xiàn)在歸化城,以及土默特已經(jīng)被朝廷擊敗,這編戶齊民之策是否要在整個土默特推行?”
朱由檢收起奏本,一邊向外走,一邊對落后自己一個身位的溫體仁道:“內閣是什么意見?”
“回陛下,內閣的意見是可以試試!
“那就試試!
“現(xiàn)在草原對關內的依賴越來越大,如果能夠在草原上編戶齊民的話,倒也是一件好事,或許可以一舉解決困擾中原王朝千年的問題!
溫體仁點頭道:“那臣等就如此票擬!
“嗯,就這么辦吧。”
“還有就是將士們的封賞問題,內閣和五府商議后,給朕上一道奏本!
溫體仁聞言,有些遲疑道:“陛下,此戰(zhàn)畢竟只是平定了土默特,并非滅國之功,祖大壽和曹文詔兩人……?”
朱由檢的腳步一頓,繼而轉身道:“朕之前就答應了祖大壽,待平定土默特,朕會為其賜爵。”
“祖家在遼東這么多年,雖有許多不法事,但好歹也是有功的,該給的爵位還是要給他的!
“曹文詔也為國征戰(zhàn)多年,朕也不好薄待了。”
說完后,朱由檢再次轉過身,向著文淵閣方向走去。
他都這么說了,溫體仁自是不會再提出什么異議。
“奏本上不是說,鄂爾多斯的爾鄰勤也不老實嗎?”
“找個由頭,讓曹文詔或者是楊嗣昌敲打敲打他!
走在前面的朱由檢,忽然又提起了爾鄰勤的事,溫體仁頓時會意,點頭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