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
鄭芝龍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李魁奇,冷笑道:“李二丫,是誰給你的膽子去進攻廈門?”
李魁奇一臉憤恨的看著鄭芝龍,咬牙切齒道:“鄭一官,是殺是剮盡管來,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養(yǎng)的!”
作為曾經(jīng)的盟兄弟,鄭芝龍對李魁奇很是了解,聞言,也不著惱,轉(zhuǎn)頭對楊天生等人道:“都看到了?他李二丫事到如今都還執(zhí)迷不悟!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
鄭芝龍的雙眼猛地迸射出兩道兇光。
“老二,把李二丫這個歹狗扒光了,綁在架子上!”
“是,大哥!”
鄭芝虎干脆利落的答應(yīng)道。
鄭芝龍一上岸,就在澎湖海邊,讓人豎起了百十個木制的十字架,本來是給鐘斌他們那些人準(zhǔn)備的,沒想到李魁奇先被鄭芝豹給送了過來。
不過,這些架子也沒浪費,就在鄭芝虎將李魁奇帶下去沒有多久。
施大宣的人就將鐘斌等一眾海盜,都押送到了澎湖。
鄭芝龍心狠手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朝廷放心,直接下令,將所有海盜頭目,都綁在了架子上。
黃永申聽說后,對鄭芝龍的做法很是滿意。
是夜。
一直在泉州坐鎮(zhèn)的鄭芝龍族弟,鄭芝莞也來到了澎湖。
“大哥,小弟聽說,您將李魁奇和鐘斌他們都處置了?”
“老四(鄭家大排行),你不在泉州,來這里作甚?”
鄭芝莞苦笑道:“還不是巡撫衙門那邊,讓我們將俘虜?shù)暮1I都送到遼東去,說那里急缺人手!
鄭芝龍不在意道:“送就送去吧,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養(yǎng)不活這么多人!
鄭芝莞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房門,壓低了聲音道:“大哥,李魁奇、鐘斌他們這些人,可都是閩地兒郎,您這般狠辣,鄉(xiāng)鄰如何看我鄭家?”
鄭芝龍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鄭家現(xiàn)在正是烈火烹油,看似花團錦簇,但一個不慎就會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要那么好的名聲作甚?”
鄭芝龍的話讓鄭芝莞一時語塞,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低聲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鄭芝龍拍了拍鄭芝莞的肩膀,開口勸慰道:“老四,你記住,咱們鄭家能有今天,靠的不是鄉(xiāng)鄰的議論,而是實力和手段!
“朝廷現(xiàn)在用我們,是因為我們有用,若是我們心慈手軟,朝廷反而會懷疑我們別有用心,尤其是我們和李魁奇、鐘斌這些人的關(guān)系,如果為兄不下狠手的話,皇帝那里不好交代。”
“登萊水師和寧波水師,現(xiàn)在也都已經(jīng)逐漸壯大,我們不再是朝廷唯一的選擇!
“為兄也不過是在效仿古人罷了!
鄭芝莞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顧慮,但也知道鄭芝龍的想法是對的。
他轉(zhuǎn)而問道:“大哥,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荷蘭人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鄭芝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道:“荷蘭人退出東番島是遲早的事,他們在大明的壓力下,已經(jīng)撐不住了!
“不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荷蘭人在南洋的勢力依然強大,尤其是巴達(dá)維亞和蘇門答臘,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棄,為兄打算等荷蘭人走后,就讓人進駐熱蘭遮!
說到這里,鄭芝龍上下大量鄭芝莞一眼,笑道:“我看你就挺合適,要不為兄向朝廷進言,推薦你為東番島水師提督?”
鄭芝莞苦笑道:“大兄,您覺得朝廷會同意嗎?”
“再者說,小弟估計,朝廷不會在東番島設(shè)立水師,頂多就是讓福建代管!
鄭芝龍點頭道:“不錯,我鄭家現(xiàn)在就守好福建水師就行,其他的就不插手了!
“家里的生意,你多操持,水師還需要錢糧供養(yǎng)!
鄭芝莞鄭重應(yīng)道:“大兄放心就是,家里生意最近很是不錯,收益足夠支應(yīng)水師的開支!
鄭芝龍也不再多言,示意對方退下后,就走到窗前,看向了東番島的方向。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兩天后,按照之前商議的結(jié)果,今天就是普特曼斯離開熱蘭遮的日子。
普特曼斯也沒拖延,所有荷蘭人也在他的嚴(yán)令下,收拾好了行裝。
看著荷蘭人的船隊駛離,黃永申也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對鄭芝龍道:“鎮(zhèn)海伯,東番島的事已經(jīng)了結(jié),馬尼拉那邊的商船也都到了,咱家就先告退了!
“公公,鄭某現(xiàn)在還不能回泉州,需要在這等著熊巡撫過來,就不能招待公公了,還請公公見諒!
“鎮(zhèn)海伯客氣了!
“福建水師事務(wù)繁忙,咱家就不多叨擾了!
兩人告別后,黃永申就回到自己的坐船,準(zhǔn)備返回京城。
……
京城。
朱由檢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在南洋的兩場大戰(zhàn)。
這個時代就是這點不好,信息的傳遞速度太慢。
紫禁城,乾清宮。
朱由檢一身輕便的便服,搖了搖手里的折扇,對王承恩吩咐道:“王大伴,去宣內(nèi)閣諸臣,讓他們雖朕出宮。”
王承恩小心的幫朱由檢整理好發(fā)冠,輕聲應(yīng)了下來。
“對了,將太子和鄭森兩人也帶上!
“是,皇爺。”
須臾,朱慈煌和鄭森兩人,就被王承恩帶到了乾清宮。
“兒臣參見父皇。”
“臣鄭森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自朱由檢回京后,朱慈煌老實了不少。
打量了兩人一眼,朱由檢點頭道:“免了,今兒個召你們過來,是帶你們出宮看看,不用拘著。”
“。俊
聽到自己父皇要帶自己出宮,朱慈煌一臉懵。
他長這么大,頂多就是去西苑的親軍校場遛一遛,還真沒有出過宮呢。
朱由檢摸了摸他的頭頂,笑道:“行了,不要驚訝了,走吧,內(nèi)閣的幾位先生都在外面等著了。”
“是,父皇,父皇萬歲!”
一手一個,朱由檢牽著兩人的手,就出了乾清宮。
只是,還不等他們走下臺階,就見一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小女娃,邁著小短腿,在幾名宮人的簇?fù)硐拢羁钭吡诉^來。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金安!
小女娃一板一眼的行了一個萬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