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快要抵達(dá)北門的崔呈秀,又被西門的守將給請了回來。
站在城頭,看著已經(jīng)登陸的蒙古人和建奴,崔呈秀眉頭緊鎖。
“督師,建奴已經(jīng)登陸了!
守將在一旁提醒道。
崔呈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聲道:“命令炮手調(diào)整炮口,瞄準(zhǔn)城下的建奴,轟他娘的!
“是,督師!”
城頭上的火炮迅速的調(diào)整炮口的角度。
“轟!”
一枚炮彈正正好好的,砸在了建奴的一輛沖車上。
頓時,木屑漫天飛舞。
“大汗!明軍的艦船!”
遏必隆發(fā)現(xiàn)了,從東南方向,沿河駛過來的艦船,大聲對皇太極提醒道。
后者順著遏必隆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數(shù)艘掛著大明旗幟的艦船,正在火速向著這邊靠近。
“撤!命阿濟(jì)格和恩格德爾他們立即撤回來!”
“傳令北門的岳讬和多爾袞他們,立即后撤!”
饒是皇太極對義州志在必得,但在看到明軍艦船抵達(dá)后,也是當(dāng)機(jī)立斷,命令各旗趕緊撤到西岸來。
遏必隆趕緊答應(yīng)道:“嗻!”
隨著皇太極的命令被快速的傳達(dá)下去,已經(jīng)登陸的阿濟(jì)格,和恩格德爾等人,絲毫不敢耽擱,立即拋棄各種器械,向著西岸火速后撤。
城頭上。
崔呈秀此時也注意到了駛來的艦船,看到船上的旗幟,他猛地一拍女墻,語氣有些激動道:“登萊水師的艦船!
似是想起了什么,崔呈秀猛地回頭,大聲命令道:“所有火炮停止射擊,莫要誤傷了登萊水師的艦船!
崔呈秀沒看錯,這次來的確實是登萊水師的艦船,而且就連劉興祚,也在為首的那艘馬船上。
看著正在火速后撤的建奴和蒙古兵卒,劉興祚面無表情道:“命令艦船調(diào)整方向,側(cè)舷的火炮,轟擊江面上的敵軍。”
“標(biāo)下領(lǐng)命!”
登萊水師游擊蔡同春拱手領(lǐng)命道。
為首的馬船迅速的調(diào)整角度,橫于江上,對著江面上的建奴船只展開了炮轟。
看到一艘艘的己方的船只被轟成碎片,大量的兵卒沉在江里,皇太極睚眥欲裂。
“大汗,是劉愛塔這個狗賊!”
遏必隆也發(fā)現(xiàn)了馬船上劉興祚的將旗,咬牙切齒的對皇太極稟報道。
“劉愛塔?”
皇太極咬著后槽牙,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那艘馬船。
“本汗誓要?dú)⒘诉@個狗賊!”
相比崔呈秀,或者是其他明軍將領(lǐng),皇太極對劉興祚的恨意更甚。
畢竟,無論是老奴,還是他自己,對劉興祚都很是不錯。
劉興祚棄暗投明的行為,在他們眼里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背叛。
范文程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語氣有些急切的對皇太極建議道:“大汗,明軍水師定是運(yùn)送援兵過來的,奴才建議立即后撤!
皇太極雙眼冒火,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范文程,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一句話沒說,只是對遏必隆吩咐道:“撤!撤到湯站堡!
“命令岳讬和多爾袞他們,立即渡河,在湯站堡匯合。”
“嗻!”
湯站堡位于義州和鳳凰城之間,距離義州僅僅只有五十里。
在皇太極的命令下,建奴在西岸的大營,開始拔營后撤。
東岸的建奴和蒙古人,也顧不上劉興祚的炮擊,加快了后撤的速度。
劉興祚看著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建奴船只,有些懊喪道:“可惜了,這次只有我們這艘船裝了火炮!
他們這次來義州,就是運(yùn)送魯王府護(hù)軍的,除了他這艘馬船,其他船只都沒有配備火炮。
如果早知道會遇上建奴渡江的話,他絕對會在,所有能裝備火炮的船只上裝滿火炮。
“提督,咱們船上不是有魯王府的護(hù)軍嗎?”
“何不讓船只靠岸,讓魯王府護(hù)軍追擊建奴!
劉興祚搖頭道:“船上只有三千護(hù)軍,上岸就是給建奴送功勞的!
“算了,就這么著吧,讓后邊的船只靠岸,讓魯王府護(hù)軍登岸,進(jìn)入義州城!
“是,提督!”
蔡同春拱手道。
劉興祚這次攜帶的炮彈并不多,在將所有炮彈都傾瀉出去后,也只得無奈靠岸。
皇太極見艦船撤走,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這次攻城,雖是沒有成功,也損失了不少的兵馬,但大部分都是蒙古人,他倒是也能接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北門的多爾袞他們卻是損失慘重。
在多爾袞和多鐸不計傷亡的進(jìn)攻下,建奴成功的,攻破了義州的北城城門。
但義州城早在徐允禎還在的時候,就建立了堅固的甕城。
建奴一進(jìn)入甕城,就迎來了明軍的迎頭痛擊。
大量的熾馬丹,就像是不花銀子一樣,被城頭上的明軍,從城墻上扔了下來。
在接到皇太極的命令后,已經(jīng)殺紅了眼的多爾袞,是被岳讬命人硬拖回來的。
等他們撤回到河對岸的鎮(zhèn)江堡,經(jīng)過粗略的統(tǒng)計,岳讬和多爾袞他們皆是臉色陰沉。
“十四叔,十五叔,這次攻城,我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岳讬語氣有些低沉。
多鐸咬著牙沒有說話。
多爾袞瞪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岳讬問道:“大汗是什么意思?”
岳讬深吸一口氣道:“明軍的援軍到了,大汗命我們撤到湯站堡!
“大汗是怎么想的?這次如果攻不下義州,等明軍援軍抵達(dá),我們就真的沒有機(jī)會了!”
多爾袞的語氣中,滿是對這道命令的不滿。
多鐸也猛的站起身,有些忿忿不平道:“我要去見大汗!”
“十五叔!”
岳讬趕緊出言攔了一句。
“岳讬,你就甘心這么撤回去?”
多鐸轉(zhuǎn)頭對岳讬問道。
“十五叔,我們現(xiàn)在承受不了太大的損失!
岳讬苦口婆心的對多鐸勸道。
多爾袞也站起身,走到岳讬面前,神色幾位鄭重道:“岳讬,大金現(xiàn)在糧草緊缺,如果不能拿下義州話,那我們就會被明國給困死!”
“只有拿下義州,大金才有一線生路!”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多爾袞是脖頸間青筋暴起,咬著牙低聲嘶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