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么想著,洞外忽然晃動了一下。
“誰在破我們外圍幻陣?”黑袍人飛速祭起一面鏡子,鏡子里現(xiàn)出了洞外的場面。
一個長發(fā)少女嘟著小嘴,隨手拆著陣法,喃喃自語:“這濃濃的欺天之意,不是好陣法,里面誰在做壞事……”
黑袍人差點真想吐血,日你妹啊!
看夤夜那跟玩兒一樣的表現(xiàn),四個黑袍人都蛋碎無比。
他們可不像鄭浩然認不出夤夜,這些人都是經(jīng)歷過沂州之戰(zhàn)的,心知肚明這是誰——這是撞進地穴之中以合道之光生生破壞了即將成型的邪煞,沂州之戰(zhàn)最關(guān)鍵的定鼎乾坤者!
別看這女人一臉天真的弱智樣兒,黑袍人很明白她有多恐怖,她的實力毫不遜色于正在海天閣肆虐的藺無涯,而且對他們這種狀況,她的破壞性說不定還超過藺無涯。
他們四個人不僅攔不住這種強者,最怕的就是這個差一點點就可以徹底凝成人形的煞體也要受到干擾,這可是有前例的,距離她上次破壞了煞體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呢!
這女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該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特意來玩的吧?黑袍人簡直想哭。
“不用心虛,立刻開啟各項陣法,她單人獨力,未必能解。”為首黑袍人咬牙道:“說不定她托大了,斃命于此,也解我等心頭大患!”
夤夜當然不是圖好玩的。她一路飛向海天閣,路過此地就敏銳地感覺到了幻陣的氣息,以及隱隱的心悸之感。
這虛凈的謀劃也真是叫一個倒霉,他的欺天幻陣高妙異常,就算換了藺無涯經(jīng)過這里,只要不是特意留心都未必能察覺,可偏偏夤夜路過了……這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論幻陣與邪意,這個世界上最敏感的人就是夤夜了……
想起遠海的咆哮,夤夜立刻意識到這里有問題,同時也感受到海天閣里劍意爆發(fā),似乎是藺無涯?既然有藺無涯找上海天閣,那自己不妨看一下這個古怪的幻陣唄……
可憐虛凈辛辛苦苦布的外圍幻陣,給夤夜東一揮西一踩,沒多久就破了個干干凈凈。露出了巨礁地下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剛現(xiàn),里面撲面而來的煞氣立刻沖得夤夜長發(fā)倒豎,之前帶著天真好玩的表情也沒有了,重新變回了漠然的三無。
剛剛踏進去,地面就有凹陷之意,夤夜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前沖,無數(shù)白光從洞壁射出,紛紛擊在她身上,卻只漾起了一陣黑色的漣漪,傷不到她分毫。
“啪嗒”,玉足落在煞氣之前,夤夜低頭看著腳下的陣芒,低聲道:“八荒血靈,疊夢魘之陣,又疊欺世盜光,再疊天人五衰……欺天宗在此究竟經(jīng)營了多少年……”
四個隱伏在側(cè)的黑袍人駭然色變。
只一眼就認出了四重疊加陣法,這份修行還是人嗎?
他們來不及多想,趁著夤夜踏足陣心之時,四象齊出,攻向那道纖弱的身軀。
與此同時,煞氣從前方?jīng)坝慷鴣,轉(zhuǎn)瞬侵襲到了夤夜面前。
夤夜面無表情地雙掌虛抱,層層疊疊的漣漪向外爆發(fā)開來,如同血色的波紋,蔓延洞穴,蔓延世間,也蔓過了前方的邪煞。
四道攻向夤夜的偷襲,居然半途轉(zhuǎn)向,不受控制地兩兩招架在一起,而磅礴的煞氣停留在她身前一寸,再也無法寸進。
濃霧中的鬼臉發(fā)出了低沉的人聲:“最完美的憑體……你若與我合而為一,這世界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