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是行走的乾坤鼎。
薛牧沉吟片刻,目光投向東邊,他一直心憂的鑄劍谷方向。
最接近天道的能量共鳴,除了薛清秋之外,還有北方凜冽的劍氣,南方混融的陰陽,薛牧知道那是藺無涯與問天?蓶|方還有一股忽明忽暗的氣息,一會兒清晰一會兒低落,捉摸不定。
那是誰?
除了那一刻合道的共鳴,讓薛牧清楚地看見了薛清秋,其他的能量反應他無法判斷是誰。藺無涯的劍意,問天的太極,可以從屬性上分辨,可東邊那忽明忽暗、忽正忽邪、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意志,他實在不敢妄猜。
可能是夤夜,她現(xiàn)在的狀況很像這么回事。
也有可能是虛凈,他的欺天之道就是能讓人摸不著頭腦,包括天道的感應被蒙蔽也是常情。
薛牧沉吟片刻,還是復原了乾坤鼎的大小,繼續(xù)站在原地,自己長身而起,出了殿門。
包括夏侯荻在內所有人都在呆呆地看著他。
天道之子,早就有這樣的傳言,也不知道誰先喊起來的,這一刻算是徹底得到證實了吧……薛牧和乾坤鼎的交流,居然補齊了天道,這不是天道之子誰是?
“你……”夏侯荻咽了口唾沫,有點艱難地問:“你這個狀態(tài)是不是合道?”
“呃?”
“為什么我無法判斷你的修行了……”
“唔……其實我也無法判斷,似是空有天道之意,卻沒有匹配的力量!毖δ羶纫暳艘幌,搖頭道:“總體來說,當我是入道了吧,感覺可以一定程度利用乾坤之力了,挺強的……”
挺強的……夏侯荻像看奇跡一樣看了他半晌,無力吐槽。
誰家入道不是千難萬難,整個天下如今也就兩三百吧……他薛牧家的岳小嬋天縱之資,為了跨過入道之坎參鼎閉關了多久?就算是如今補齊天道的環(huán)境下,入道也絕對是世間所有武者的大坎,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跨過去了,連個感覺都沒有……
夏侯荻想起自己為了入道受了多少艱難,一時連砍了薛牧的心都有,沒好氣道:“所以你和乾坤鼎的交流,就是為了給人間問道者鋪路搭橋嗎?”
薛牧理解她的矛盾感,如果世人突破變得更容易,朝廷就更難管控了,一個兩個都是合道者還怎么玩?他笑了笑:“不用想太遠,眼下是邪煞出世之局,提升大家的力量共抗邪煞才是第一要務。將來……”
他頓了一下,笑容變得有些怪異:“既然我是天道之子,要合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莫非……你可以設定合道法則?”
“也許!毖δ镰h(huán)視周圍呆若木雞的皇家長輩,不欲多言,只是道:“取詳細的大周地圖來,我找到了很多八荒血靈大陣的較大陣眼,可標出來讓人拆了。一旦拆除,這個陣法估計也起不了多少效果!
夏侯荻狂喜:“這真是近來最好的消息!”
薛牧笑笑,看向北方,沒說話。
在他心里薛清秋力戰(zhàn)怪物而無恙,才是他所知的最好消息。
很多人都覺得薛牧現(xiàn)在行事越來越正,越來越有天下心。只有薛牧自己知道,在他內心深處并沒有那么了不起的意圖,無非是世事如潮推著走,走到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那個薛牧。
他想讓世間不要只用拳頭說話,不要總是在刀光劍影生死之間生存,盛世的繁華與文明才是他向往的生活環(huán)境,可事到如今卻越來越多的涉及戰(zhàn)斗,涉及亂局,涉及陰謀……也許世事總是相輔相成,有薛清秋的鎮(zhèn)世武力,夏侯荻的天下之權,才有他實現(xiàn)目標的基礎,所以他不斷地牽涉其中,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