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厲嘯慢慢平息,鬼臉如煙似霧,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那代表著合道的萬丈金光也不見了……就像一閃而逝的彩虹,無法駐留天際。
合道之門……沒跨過去。
但洞中無論是凝聚的鬼臉還是遍布深洞的煞氣,盡數(shù)消散,空氣變成了泥土沙塵的氣息,帶著些許濕意。地底的大陣已經(jīng)盡化齏粉,再也不復存在。
“夤夜……”薛牧看著前方的窈窕身影,夤夜默立正中,身影忽明忽暗,似乎要變小,又似乎硬頂著沒有變,看在常人眼里狀態(tài)極其奇詭,無法用言語表述萬一。
夤夜默然片刻,低聲道:“別說話。我要離家出走,爸爸!
說完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喂喂……”薛牧想要阻止,小腹一陣劇痛,連阻止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就看著夤夜鴻飛冥冥。
他吃力地扶墻走出這數(shù)丈洞壁,站在夤夜消失的地方嘆了口氣。
被夤夜小拳頭洞穿的小腹,其實在這場合道之光里愈合了,只是體內(nèi)依舊絞痛,使不上力。
也攔不住人。
薛牧的武道見識雖然不深,但涉及天道之事幾乎就是天然從靈魂里面提取見識,對夤夜的舉動他一清二楚。
其實虛凈成功了,此處的邪煞已經(jīng)成型了……先是被夤夜極力止住不外泄,沖突之中導致她自己都沾染了煞氣。如果是一般人,已經(jīng)就此成為了邪煞的載體。
只是夤夜的功法極為特殊,從某種意義上,她這種剛剛吸附了無數(shù)邪煞戾氣無數(shù)負面情緒的狀態(tài)下,本身自己就是一個另類邪煞,所以邪煞沒能吞噬她的意志和靈魂,而是在交戰(zhàn)之中,爭奪善惡之意,這時候的夤夜本就是惡魔。
這時候薛牧來了,夤夜一剎的暴戾,連他都想殺。
可薛牧拼著自己被洞穿,沒有怨怪沒有責備,第一時間是消除了她沾染的邪煞,開口就只是關心她此刻的狀態(tài)……
薛牧的血流淌在夤夜手上,夤夜哭了。
她參悟虛實鼎那么久了,早就不是魔門中人瘋狂缺鼎的狀態(tài),她根本不需要借薛牧這股氣,本身就可以開啟合道之門。
這一吻與其說是為了借天道之氣,還不如說是感情無法按捺,一時沖動。
薛牧摸著自己的唇,心緒復雜無比。
合道不可能是一眨眼就成的事。夤夜吸納了那么多負面意志,絕對要覓地潛修將它們消化干凈,再借合道之光淬煉身軀,穩(wěn)定成長,這個過程不說多久,一天兩天的功夫是肯定要的。
可她沒有這個時間。
邪煞在側,她對抗都只有五五開,哪里來的時間慢慢消化慢慢淬煉?拖下去不但自己合不了道,所有人都要死。
最終她做出了選擇。
一吻宣泄情感之后,夤夜強行開啟合道之門,把自己剛剛吸納未曾消化的負面意志與天道之光糅合轟擊出去,發(fā)出了千載之下第一個真正的合道一擊,將此地的邪煞連同大陣一起凈化得干干凈凈。
這是真正的合道一擊,可只是曇花一現(xiàn)。
她自己累積的負面意志又不夠了……功法離大成又缺了那么一絲小縫,合道之門又關上了……
她又合不了道了。
薛牧知道這一刻的夤夜心喪若死,她想長大……時時刻刻都在想。
她不想一輩子只能跟小孩子一樣賣萌。
她也不知道怎么用小孩子形態(tài)面對剛剛接了吻的薛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