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糾結地撓撓頭。
夏侯荻道:“怎么?不敢跟我說?”
“呃……如果我說,我入京的主要意義是接收凈天教瞎折騰的成果的,你怎么想?”
“……”
“你看,那些正道官員如今沒個主心骨,又被姬無憂針對折騰,我來拯救他們啊!
“……”
“我有玉麟親筆信,又有雪心劍璃支持,還有狂沙門舔我,我當然要親自出面,別人很難代表這樣的點……這幫朝政勢力被這么折騰之后,那就是我的了啊……加上原來就投靠婉兮的人和你的人,從此士紳階層,天下士族,我與姬無憂共有之,說不定我的人還比他多點,他在這個方面再也沒優(yōu)勢了!
夏侯荻沒好氣地叉著腰。
“然后就是那些賭坊青樓,我六道之盟里還是有干這些行當?shù)娜,凈天教被搞出去了,我的人可以接啊,說起來尋歡閣拆得有點可惜,那個康樂賭坊你搞人就好了,地方給我留著……”
夏侯荻越聽越無語:“你當著我的面,插手朝政和京師地方,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薛牧很無所謂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要這些東西干嘛,那是給你的!
交流場合不太對,薛牧留下這句,也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岳小嬋轉(zhuǎn)身走了。夏侯荻欲言又止地看著薛牧轉(zhuǎn)身離去,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
可那張嚴肅英氣的臉卻不自覺地紅了,在身后的戰(zhàn)斗和煙塵背景里,分外有種奇異的反差。
她聽出了薛牧的潛臺詞,也就知道薛牧為什么表現(xiàn)得有些糾結不太想跟她說了。
在姬青原剛剛癱瘓倒下的時候,薛牧赴京,就曾經(jīng)跟她開玩笑似的提過這樣的話題:你做女皇,我?guī)窃伦谂e雙手雙腳支持你。
當時她還開玩笑地回了一句二十萬手腳遮天蔽日。
她也知道薛牧看似玩笑的話語里是有幾分真意的,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不具備這種條件,連想都沒想過這樣的事情。
因為那時候她連公主都沒被承認,皇子死光了都沒可能輪到她,而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她不僅是皇家血脈被天下承認已久,而且作為輔國長公主參議朝政,主持過多項大事,親手籌建了交通總署,與原有的六扇門勢力一起根植天下。朝堂之上與太后聯(lián)手,跟皇帝分庭抗禮……從姬無憂的太子時期到登基之后,已經(jīng)身處天下政治正中心大半年了……
她已經(jīng)具備了條件。
而原先因為只專注于江湖武事而缺失的政治班底,薛牧正在替她打造。
夏侯荻不是野心家,沒有權欲可言,她真的不想做什么女皇。薛牧這會兒反倒不想直接跟她提,是不想跟她爭議,打算水到渠成了再說……
想到這里,夏侯荻就不自覺地咬著下唇。
何須什么皇帝點頭聯(lián)姻?薛牧想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誰說他打下七玄谷給莫雪心叫做以江山下聘?
這個才是啊……
現(xiàn)在的薛牧已經(jīng)不是當初只有星月班底的薛牧,他是一統(tǒng)魔門的六道盟主,手握洞虛者人數(shù)都超過了天下三分之一,是當今天下戰(zhàn)力最強盛的人,沒有之一!他已經(jīng)具備了哪怕姬無憂藏著潛實力也可以強行車翻的條件,不像此前那般顧慮,這是真的開始在做廢立君王的前期準備了!
姬無憂收攏凈天教明顯是一步險棋,幾乎有點玩火自焚的意味。實際上是他不得不走,因為這才能讓他短時間內(nèi)得到一大批和薛牧對立的力量,姬無憂這是為了自保,不得不為!哪怕明知道虛凈可能有坑,也不能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