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憑什么到你這里就是你男人,到我這里就是我主人?”葉孤影不服:“喊他主人只是床笫之上瞎喊的,你還喊爸爸呢!”
“哈……”秦?zé)o夜悠悠走到堂邊酒池,順手取了一瓶酒丟了過去:“算我失言,以酒賠罪!
葉孤影接過酒瓶,笑道:“以前倒是沒見你喝酒。”
“我合歡門下,豈能不飲酒?”秦?zé)o夜微微一笑:“我不但喝酒,其實我也能作歌的!
“哦?”夤夜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唱來聽聽?”
秦?zé)o夜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仰首灌了一大口酒,打著節(jié)拍悠然而歌:“有人說,江湖是開了一壇陳酒。蘊(yùn)藏春秋,才敢敬舊敵新友!
夤夜撫掌道:“好歌!
“縱然一劍在手,怎及他自謀算運籌,悠然一扇輕收……”
葉孤影愣了一下,這是唱她自己與薛牧?秦?zé)o夜心中對薛牧居然這么佩服。
她的歌聲飄蕩在冷寂的宗門,糯軟輕靈,聽在人心里,甜而不膩,醉而不傷,實在很好聽。夤夜忍不住道:“感覺你比千雪唱得自在呢……”
“羅千雪啊……我只是唱我心,愛怎么唱怎么唱。她是踐行者,需要唱給別人聽,可沒我這么隨性逍遙!
“比如玉麟?”
“比如整個玄天!
………
羅千雪此刻正在玄天宗大演武場舉辦演唱會,玄天宗絕大部分年輕子弟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理論上道宗講清修,不該讓這種風(fēng)月入宗門,可羅千雪傳達(dá)的是星月宗的友善之意,這個拒于門外就是外交問題了,問天道人也不是古板之人,拂塵一揮,干脆在宗門大武場開辦了盛會,允許所有弟子來看舞聽曲。
道士清修太無趣,可想而知這難得的風(fēng)月會讓多少玄天門下趨之若鶩,就連不少胡子一大把的老道士都難免動了清凈心,在山崗高處悄悄看。
結(jié)果羅千雪帶來的不是什么心曠神怡的歌舞,而是來剮心的。
“不如將往事埋在風(fēng)中,以長劍為碑以霜雪為冢,此生若是錯在相逢,求一個善終……”
不知道多少道姑紅了眼睛,有人開始低聲啜泣。好多年輕道士面紅耳赤,尷尬無比。
在人群最前方看表演的玉麟開始坐立不安,總覺得人群某處有幽幽的美眸凝注在他身上,怨氣如劍,刺得他如坐針氈。
如今星月合歡的演藝越來越純熟,已經(jīng)把歌曲與舞臺短劇表演徹底揉合在一起,連帶著以前的歌曲都新增了編舞和對白,在表演形式上更加貼近地氣,也更容易讓人產(chǎn)生代入感。
羅千雪獨唱給薛牧聽的是純歌曲版,而拿出來到玄天宗剮人心的是添加了場景表演與煽情念白的演出版。
合歡宗的心兒正在表演道姑獨白:“那天洛道的雨下的好大好大,人群里有個人,他正在看我,卻向我走來!
“那個人說他喜歡我,我想我也應(yīng)該是喜歡他的。”
“在別人的婚宴上,他和他的意中人也去了,那我呢,我是誰,人人都說他們天生一對,我也覺得般配極了,可我還是想問他,我想到他面前問他,是不是我送的馬具不夠好看,是不是那天的桂花糕我沒捂熱,是不是……”心兒停頓了一下,聲帶哽咽沙啞:“世上的人都是這樣,連自己承諾的誓言都可以,隨意收回。”
前座的玉麟終于撥開人群,落荒而逃。
他和歌曲唱的那位有些接近,卻不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