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也不再理她,靠在椅子上,疲憊地道:“輕蕪,幫我看看傷……自己用了藥,感覺還是不得勁……”
蕭輕蕪聽話地過去診了脈,少女嬌嫩的手指搭在脈搏上,雖然沒有太多實質感覺,還是讓薛牧心情略好了幾分,調笑道:“喂,你該不會摸過很多男人的手?”
蕭輕蕪面無表情:“知道懸絲診脈嗎?要不是看在你是師父,現(xiàn)在搭在你手上的也就一根繩子。”頓了頓,補了一句:“勒死你。”
被罵了,薛牧反倒心情更佳,笑呵呵的?吹媚┬膫饶,實在無力吐槽。
蕭輕蕪診脈良久,終于嘆了口氣:“師父用的藥已經很好了,治傷的事兒也不是一服藥就瞬間全消的……倒是師父帶著一身傷,還思慮過度,又缺少休息,這才感覺疲憊的……你、你又何必如此……”
薛牧笑呵呵道:“我家徒弟纖手一摸,師父立刻精神了七八分,比什么休息都好用。”
蕭輕蕪難得地不回應他的調笑,手心亮起一陣柔和的白光,輕柔地探進薛牧的經脈里,替他滋養(yǎng)。
莫雪心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薛牧受著重傷,是為了誰?
受著重傷還思慮過度,又是為了誰?
思慮過度還不去休息,又是來見誰?
蕭輕蕪的真氣滋養(yǎng)很特別,或許是真氣屬性的緣故,與其他武者輸入真氣助你梳理經脈的感覺完全不同,感覺像是渾身泡在溫水里,有無數(shù)的小手輕柔地按摩,所有的疲憊慢慢地被拔除,阻塞干涸的竅穴重新逢春,煥發(fā)新芽。
薛牧舒服得直接睡著了。
臨睡前迷迷糊糊地冒了個想法,小徒弟這一手可比什么金牌技師都強,以前蠢哭了都不知道用……
香風拂過。
秦無夜出現(xiàn)在屋中。
莫雪心猛然驚覺,自己心中一團亂,居然完全沒了警惕,秦無夜剛才要是出手偷襲,自己八成栽了……
秦無夜冷冷看著她的表情,仿佛猜出她在想什么,漠然道:“怎么?和本座共立一室,很別扭?下意識想到了戰(zhàn)斗?”
莫雪心嘆道:“往常多年敵對,自然敏感了些,是雪心尚未適應狀況,圣女勿怪!
秦無夜倒是有些驚奇:“薛牧做了那么多,也沒見你態(tài)度軟多少,怎么對我倒肯說軟話?”
莫雪心不語。
秦無夜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悟了:“其實你想對他說點軟話,卻抹不下面子?對著我倒偏偏沒那點男女事兒,倒能放得開些,有一說一?”
莫雪心低頭看著平穩(wěn)睡著的薛牧,良久才道:“我這一生從不欠誰……可這次欠薛總管太多,我不知道怎么面對。”
秦無夜本來真是有點來找事的意思,聞言倒是沉默了下去。
性格決定命運。
薛牧不是為莫雪心而來的,而是為了大勢爭奪。如果莫雪心的態(tài)度讓人舒服,根本不用她說,薛牧就會盡心盡力替她策劃反攻七玄谷,然后雙方建立良好的友誼與合作,這是對薛牧的整體戰(zhàn)略有益之事。至于發(fā)不發(fā)展男女事,那是另一回事了,就算要發(fā)展,薛牧也是會事后好好去使點浪漫手段去釣。
可莫雪心的驕傲讓事態(tài)走向變了……秦無夜幾乎可以斷定以薛牧的性情,是不會肯主動幫忙了,多半要提條件。
其實這樣反倒讓秦無夜舒服點。要是主動幫,就算明知道只是為了大勢,她也不舒服,憑什么自己跟他的合作就要各種榻上逢迎,莫雪心這種敵人反而什么都不要付出?所以秦無夜一直臉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