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靈州人看著報紙宣傳的時候有沒有意識到這個時間線,總之近期特意在觀察靈州的鄭羿辰是注意到了,看著報紙的時候,他心中也在沉吟。
鑄劍谷屹立千年,行事也顯得遲鈍臃腫,內(nèi)部相互扯皮,效率低下,就像是已經(jīng)用久了的風爐,傳來腐朽刺耳的摩擦聲。而薛牧行事,不僅是有新意有想法,而且處處可見有條理有實效的規(guī)劃布局,這種風格很值得學習研究。
他鄭羿辰在靈州到處玩,薛牧也不問他的去向,任他隨意觀摩,以他的專業(yè)自然而然地去跑去和神機門的人混在了一起。
城建司和神機門的人合計地下管道的時候,他也興致勃勃地參與討論,還提出了更為恰當?shù)墓艿黎T造方案,比如可以用水泥管,中間以鋼筋加實,既可以省鋼鐵,又能避免純用鋼管的生銹問題。這個意見得到了城建司和神機門一致的高度贊揚,薛牧也很高興,索性給了他一個顧問名義,讓他隨意出入府衙各地。
其實鄭羿辰本來是想著學習學習,以后回谷自己也這么搞一套,可隨著什么團體戰(zhàn)啊大劇院啊一件又一件新玩意冒出來,回程的想法一拖再拖,到了現(xiàn)在連回谷的念頭都沒有了,天天扎在城建司,上上下下混得熟稔無比。
“這個劇院又是什么玩意?”鄭羿辰指著報紙問城建司的王司吏。
王司吏笑道:“就是專職看表演的地方了,以往總在廣場表演,或者是達官貴人宴客之時,普通人看得不方便,城主便自己搞了個劇院。”
鄭羿辰若有所悟:“要交錢入場的吧。”
“那是肯定的!
“琴仙子和千山暮雪團不可能天天在里面表演的吧?這么偶爾辦一場,就算滿座了,這特意搞個劇院也還是大虧特虧的吧?”
“鄭公子莫非不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其他小團隊了,隔三差五開張總是沒問題的!蓖跛纠粜Φ溃骸拔覀冏钆宸侵鞯囊稽c就是,很多事情他都是從很早很早開始布局,到了事到臨頭,我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早就有了充足的條件,實在不知道城主的眼光到底提前看見了多少年。”
鄭羿辰點點頭,他忽然很想知道,報紙上說的“特殊表演”會是什么玩意。能讓薛牧鄭重其事地用琴仙子和千山暮雪團的表演帶出來的東西,說不定有可能又是一股天下風潮。既然來了靈州,這種盛事錯過可不行,鄭羿辰立刻拔腿奔向大劇院,想預(yù)購一張門票。
到了地方他就傻了眼。
一片茫茫的人山人海,六個售票窗口面前擠滿了都是人,把整條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六扇門和星月宗共同出人維護秩序,小妖女們喊得香汗淋漓:“都排隊!一個一個來!”
六扇門五大三粗的捕快都滿頭大汗,平白一身修行,這種人擠人的場合還真不知道怎么發(fā)揮。喊了半天都沒用,最后還是小妖女們祭出了大殺器:“再不排隊,我、我不理你了!”
鄭羿辰捂著腦袋,悄悄撤退,跑去了城主府。
他平時不愛去城主府,寧愿呆在城建司,因為城主府在他眼里簡直是個魔窟。別人是往來無白丁,他薛牧是往來無白道,在城主府泡茶喝酒高談闊論的全是魔門中人,比如縱橫道林東生,欺天宗蒼冥……蒼冥這貨還在甲級通緝令上掛著呢,這靈州六扇門也裝聾作啞的……對于鄭羿辰這種朝廷名門出身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看不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