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還有一個人沒露面唄,得益最大的那個人?
他看向了夏侯荻。
夏侯荻緊緊咬著下唇,幾乎快要咬出血跡。
過了很久,她才沙啞著道:“不能憑臆測,需要證據(jù)!
薛牧嘆了口氣:“很遺憾,不可能有證據(jù),也許這個天下就我一個人先入為主,非要去鉆這個牛角尖。反正……你若是信我,留個心眼就好。”
這一問一答中的啞謎,夤夜她們?nèi)牰耍總人心中都泛起寒意。
薛牧似乎……鎖定了姬無憂?
如果真是姬無憂,他未免太能藏了吧?之前的黨爭派系,他連句話都沒說過,真不怕別人上了位?
這么一個能忍能藏的人,這次為什么會莫名其妙采取這么激烈的手段?沒道理啊,就因?yàn)槿思业靡婢驼f是人家干的?確實(shí)缺乏足夠的邏輯支持,證據(jù)更是一條都沒有。自幼和姬無憂關(guān)系極親的夏侯荻不愿意信是可以理解的,說給路人都未必信。
……
不管別人怎么看待這個案子,姬無憂的得益是板上釘釘,即使薛牧質(zhì)疑,沒證據(jù)的情況下也改變不了任何趨勢。
第二天天都沒亮,就有群臣跪叩宮門。
為首的是相國蘇端成,帶著上百名原屬“相國黨”的骨干官員,叩闕求旨,請立太子。
所謂的相國黨,換個說法其實(shí)就是祁王黨和唐王黨的綜合體,代表官僚士紳階層統(tǒng)治利益的集團(tuán)。只是原先姬無憂從來不站在臺面,姬無行的支持者并不多,人們只能以相國為首。
而時至今日,姬無行傷重,治好都不知道要多久,他們請立太子的意向非常明確,已經(jīng)可以改稱祁王黨了。
與此同時,叩闕官員還多了很多原屬義王黨的人,全部義正辭嚴(yán)表示,義王喪心病狂,不可為君,他們要站在正義的一方。
“骨肉相殘,兄弟鬩墻,此痛心疾首之事,皆因皇儲未決而起。臣等跪請陛下,早立儲君,還社稷安穩(wěn),天下幸甚!”
叩闕者超過了朝官總數(shù),茫茫多的浩浩蕩蕩不計其數(shù),還有無數(shù)低級官員在外圍不夠站的。因?yàn)檫@是春祭時,無數(shù)外地官員在京,其中包括好幾員封疆大吏,薛牧的老熟人劍州總督葉庭升就在其中。
他曾因薛牧暗施挑撥,被姬青原疏遠(yuǎn),早就靠向了某位皇子,如今看來,正是姬無憂。
夏侯荻和朝廷三宗宗主都在隊列邊上站著,沒有參與叩闕,看似冷眼旁觀。但他們既然沒有阻止此事,意思就很明顯了——他們支持這么做。因?yàn)樗麄兺瑯酉M嘣s緊立儲,甚至直接傳位最好了,拖個毛啊,亂七八糟。
換句話說,除了李公公的人之外,這里幾乎是囊括了天下所有官員……
這種逼宮的勢力龐大程度,老實(shí)說已經(jīng)可以直接擁立了,李公公帶著內(nèi)衛(wèi)堵在宮門前,心知肚明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這樣的大勢。
官員都是武者出身,這么多人共同叩闕的呼聲是攔不住的,聲音悠悠傳進(jìn)了姬青原的寢宮,姬青原睜著眼睛面無表情地聽。
劉婉兮小心地陪在一邊,低聲道:“陛下……”
“問問他們……這樣逼朕,是想擁立誰,直說吧。”
劉婉兮心中嘆息。
何止是兄弟鬩墻,這不明擺著還有父子反目了么?
這真是世上最骯臟的地方,包括她自己。
“他們屬意的是祁王!眲⑼褓庑÷暬卮穑軗(dān)心姬青原會發(fā)瘋地把祁王下大獄,對他來說這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