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刺殺長信侯的人呢?”夏侯荻惡狠狠地把箭矢拍在桌上:“鄭谷主鑒定過,兩支箭矢材質(zhì)與鑄造完全相同;夤夜鑒定過,兩只箭矢真氣殘留一致!這與當初刺殺長信侯的是同一個人!你是不是想說你也不知情,全是他背主而為?”
群臣也都搖頭,這根本解釋不過去。就算這次是這個親衛(wèi)見自家主子受辱,心中不忿跑去刺殺唐王吧。但當初一個護衛(wèi)自己好端端的跑去殺薛牧是什么道理?不是你指使又能是誰?
或者說上次是你指使,這次不是?撇得過去嗎?誰也不是傻子啊。
“這次真的不是我!”姬無厲都快哭了:“上次他謀刺薛牧,我就藏著他不露面了,近期的事兒都沒跟他說過啊!”
薛牧淡淡道:“真是你派他殺我?”
姬無厲道:“也是他!也是他慫恿說,薛牧入京,先見唐王,恐有異謀……我被他說了幾句,才讓他跟著你的!而且我只是讓他跟著你,沒有讓他刺殺啊!他胡亂動手,就被我禁足了……”
別人都聽不下去了。他作為親衛(wèi),跟你匯報薛牧見唐王的情況,這不是很正常嘛?你讓人跟著是什么意思,豈不是昭然若揭?再說了,如果你真不是那意思,他自作主張殺朝廷爵爺可是重罪,你就禁個足完事?
這怎么洗?
本來薛牧是不是他刺殺的并不是此案關(guān)鍵,但人們都會由此引申,同一個人,同一支箭,上次是你派的,這次你怎么撇得開?
幾乎就等于罪證確鑿,審都沒什么好審的。
殺薛牧,可能還有很多人拍手稱快。可殺弟弟……哪怕是對姬無行再反感的大臣,都支持不了這種事情。
簡直混賬至極。
夏侯荻眼里藏著深深的痛苦與失望,低聲道:“宣侯……”
宣哲出列:“在!
“把他帶下去,打入天牢,等待父皇發(fā)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奔o厲被宣哲一路拖走,還在哀嚎:“我是皇子!你們不能把我打入天牢!我要回府,我要見父皇……”
群臣默然。
薛牧出神地看著兩支箭矢,若有所思。
群臣散去。
其中有不少人本屬義王黨,是正道各宗的關(guān)系聯(lián)結(jié)在一起。如今他們也知道,義王不能保了。
別說其他人,連他們內(nèi)心都認定這就是義王做的。因為宴會上挨了揍,惱羞成怒策劃了刺殺,動機有了;而有無數(shù)人可以證明那個箭手確實是義王親衛(wèi),證據(jù)也有了。
說來要辦成鐵案還欠缺完整證據(jù)鏈,這是六扇門后續(xù)要做的取證和口供工作。而重點在于,箭手死無對證,六扇門又不能對義王刑訊逼供更不能玩什么搜魂手,那這證據(jù)是肯定扯不清的,多半只能欠缺關(guān)鍵證據(jù)結(jié)案,怎么定性取決于姬青原的旨意。
可是除非有真兇自己跳出來,否則就算證據(jù)不足無法定罪,義王的嫌疑還是洗不掉,姬青原赦他無罪釋放也沒用,無論如何相國和朝廷三宗是絕對不肯認一個背負著弒弟嫌疑的太子。姬青原敢立,他們都敢駁。
既然注定成不了事,那是不是鐵案其實已經(jīng)并不重要了……
很多人回到自己的府邸,紛紛開始寫東西。
有人在給正道各宗寫信,表示義王救不了了,你們要不要趕緊換一個支持?如今的形勢怕是換一個都聚不齊人心了,建議趕緊再來一趟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