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劉婉兮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結(jié)巴了好一陣子才艱難地說:“總管想要住多久都可以……”
“那么娘娘,聽說御花園景致甚美,可愿與薛某出去走走,賞花觀月?”
劉婉兮微微偏頭,抽了抽鼻子,細不可聞地低聲道:“總管去哪里,婉兮就去哪里!
………
御花園其實并不美。
姬青原從來不重視這些玩意,幾年都不見得有閑工夫賞個景,內(nèi)宮御花園的維護倒還是劉婉兮過問得多些。自然更不可能像姬無憂那樣聚四海奇物于一園,相反的倒是百花凋謝,積雪壓枝,景色蕭條。
夜色清寒,劉婉兮穿著厚厚的貂裘,慢慢踏在雪上。這是薛牧在此世接觸的第一個無法自行抵抗寒暑的女人,離了殿內(nèi)的溫暖,出門便是厚厚的貂裘圍脖。他默默地牽著她的手,緩緩地渡入真氣,助她御寒。
冰冷的纖手慢慢地有了點溫度,劉婉兮低聲道:“讓總管費心了。”
薛牧搖了搖頭。這樣的女人,哪怕她有過故意觸怒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出發(fā)點也是很讓人心疼的。男人有占有欲有征服欲有色欲,但同樣有同情心有保護欲,薛牧知道自己也很貪劉婉兮的美色,也很想推倒她,但脫了褲子就玩的事情還真做不出來,總感覺那很罪惡。
也許是矯情?
他也不知道,反正天大地大都不如心安最大。
最少最少,多陪陪她,解開她的一些心結(jié),讓她能夠感受到起碼的溫暖,而不是一見了面就是赤裸裸的那種主題。
“能不能跟我說說,十四年前的故事?”薛牧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我知你不愿回首,就連清秋都不喜多言這些,本來我也覺得事情過去了,不想多去追根問底。但現(xiàn)在我越發(fā)困惑,還是希望能搞個清楚明白!
劉婉兮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也沒有什么不愿回首,總管既然想知道,婉兮自當細說分明!
“二十年前,天下洞虛者寥寥無幾,都是正道的,一個問天道人,一個藺無涯的師祖,南玄天、北問劍,兩大宗門強勢無比,領(lǐng)袖群倫,對魔門各宗經(jīng)年累月的組織剿滅,那是魔門最衰敗的時期,強者零落,人才無幾。”劉婉兮慢慢回憶:“好在藺無涯的師祖已經(jīng)非常老了……他合不了道,終究還是死了,短期內(nèi)天下就只有一個問天是洞虛,魔門算是爭得了一點喘息的機會,開始圖謀反擊。”
薛牧嘆氣道:“都最衰敗的時期了,還不躲起來舔傷口,居然還想反擊……”
“魔門桀驁,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便是如此!眲⑼褓馕⑽⒁恍Γ骸岸髱啄陜(nèi),正道最強的玄天宗便是魔門所有人最集中針對的對象,玄天宗弟子幾乎不敢獨自出門,而玄天宗的附屬宗門就更是風聲鶴唳,我聽說無痕道弟子七八歲就出任務(wù)去刺殺玄天宗低級附屬宗門了,總管想想,那時影翼的師父是有多大的怨氣、多沒人用,才會連七八歲的娃娃都派出去殺人!
薛牧伸出食指撓了撓臉蛋,忽然往后伸,憑空點了點空氣。
空氣里傳來女子無奈的聲音:“干嘛?不要妄想憑空就能點中我的腦袋……”
“從時間和年紀看,我覺得在說你誒!
“是我啊,我也只是其中一個!
“臉上的傷疤是那時候的?”
“是!
“七八歲就敢惹玄天宗,不怕被人捉小貓一樣拎回去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