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人看著薛牧的神色都變了,這薛牧真的敢想啊……他是在聯(lián)盟定議之初,就埋下了這個念頭?
尤其是知道薛清秋此刻狀況不對的秦無夜,美目里更是深意滿滿。明明眼下的星月宗是最虛弱的時候,偏偏被薛牧運用各家的心思,玩出了最強的勢。
她知道,千年來無鼎可依的魔門,沒有人能拒絕參鼎的誘惑,即使明明看出了薛牧的陰謀,眼下這一刻都無法拒絕。就像是已經快要渴死的人,明知眼前是一碗毒藥,依然會喝下去。
喝完了再想辦法解毒吧……能夠參鼎了,再想辦法脫離薛牧的謀算吧……
就是這樣的……
她第一個輕啟櫻唇:“薛總管大度,讓我魔門脫離千年來無鼎可參的窘境,還有什么不知足?我合歡宗……贊同此議!
有人帶了頭,事情就真沒波折了。別人能參鼎,你不能,以后要被甩多遠去?
六道之盟……一個本應干一票就散的松散聯(lián)盟,從此變成了定例。
薛牧看著秦無夜,秦無夜微微笑著回望,輕輕做著口型:“要謝我哦!
眾人并沒有心思舉辦本應有的慶功宴,人人心中有喜有憂,滿腹心事地離去。秦無夜沒有走,也沒提謝字,悠然倚在薛牧懷中抿著酒,低聲道:“薛牧……”
薛牧也擁著她,靜靜抿酒。
“所謂虛實鼎還有排斥之意,暫不可用,只是你唬他們的吧?你與天道之合,可瞞不過我!
“嗯!毖δ翛]打算瞞她,低聲道:“此時清秋未控鼎,一擁而上,不是好事。你若有意參悟,可以先去!
秦無夜笑了笑:“這么信我?”
薛牧抿酒不答。
秦無夜又道:“薛牧,我很想再問你一次,在你心中什么是道?”
薛牧怔了怔:“怎么這么問?以我的修為,觸摸道還遠著呢,哪能立道。”
“不,你有道!鼻責o夜低聲道:“以前我以為你合百家,現(xiàn)在驀然驚覺,其實百家之道,你沒有一個是真正同意的,你有你的道。”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道說穿了是一種對力量的認知!鼻責o夜道:“而你眼中的力量,和別人眼中的力量,顯然有所不同。是謀略?是團結?是規(guī)矩?是心意?似乎這些在你眼中,都是力量!
薛牧被說得沉默下去,過了好久才開口道:“在我眼中,你們根本沒有百家之道,只有一種道,叫武道。所謂百家,不過武道分支,一切服務于武!
秦無夜奇道:“這么聽著,好像你見過真正的百家似的!
“是!毖δ恋溃骸氨热缯f,用怎樣的辦法可以征服別人?以自身武力之盛,劍鋒所指,弱者俯首,這是你們之道!
秦無夜大起興趣:“那么還有呢?”
“天下勢力紛雜,鼎足而立。合眾弱以攻一強,此為縱,事一強以凌眾弱,此為橫。如此縱橫,風云翻覆,比縱橫道何如?”
秦無夜張了張嘴,沉默。
“用勢如用劍,虛實相生,知己知彼,用間誘敵,奇正相合,避強攻弱……此為兵之道,何如?”
秦無夜還是沉默。
“上下有度,規(guī)矩森嚴,如臂使指,此為法之道。何如?”薛牧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道:“這些思維,其實早有人在用,不是我發(fā)明的。只不過你們過于重視自身的突破,信奉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后計謀就沒有意義,就不會對這些太過鉆研,形成體系……可拉開實力哪有那么容易哦,合道合道,幾百年都沒人能合了,豈非僵局?而我習武的底子弱,只能更加注重這些,僅此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