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瑤看著薛牧的策劃稿一字字成型,始終沉默。
她算是看出來了,薛牧的崛起有其必然。
除了一意“探求武道真諦”的那幾個人之外,幾乎所有世人都極重名,希望獲得別人的重視敬仰,任何江湖人見面的客套話必是“久仰久仰”“如雷貫耳”,形容強(qiáng)者聲名必是“名震天下”,這些就是最直觀的體現(xiàn)。
可悲的是絕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如何去把客套變成真實(shí),他們只能寄望于練到絕頂,成為名震天下的那一個,可知這有多難。
就像祝辰瑤一樣,她心知自己的資質(zhì)距離什么絕頂遠(yuǎn)著呢,比起慕劍璃那種妖孽簡直能讓人沮喪。她只能用另一角度,努力去用自己的行動讓人稱贊認(rèn)可,往往需要經(jīng)年累月,還收效甚微,做得再多估計最終效果還不如她那張?zhí)焐哪槨?br>
而薛牧的成功不在他有什么大智慧,而是因?yàn)樗揪褪鞘廊怂是蟮倪@一行的專家,就像乾坤填上了這塊碎片,如魚得水。
尤其對她而言……薛牧簡直就是量身定制的有力依托。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沒有薛牧,她的一生多半就是這樣了,有一時的江湖艷名,卻掀不起什么大浪,等到容顏逝去,怕也無心繼續(xù)在江湖打拼,最終能憑嫡傳身份在七玄谷成為一位高層長老吧?資質(zhì)擺在那,爭谷主的指望是很小的,能夠爭取的最高成就,或者是成為一位宗主夫人?
對比慕劍璃這等中流擊水的頂級人物,真叫一個黯淡呢。
既然有了薛牧這樣的緣法,為什么不抓牢?說不定真的會給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祝辰瑤第一次真正的興起了依附之意。
一聲門響,薛牧和祝辰瑤同時抬頭看去,卻是元鐘略帶些狼狽地推門而入:“薛總管倒是樂得清閑,老衲被你們家妖女狂轟濫炸,連老衲小時候有沒有尿過褲子都想問,是不是太過分了!今天整個論武局面一團(tuán)亂,這樣要鬧到什么時候去?”
薛牧啞然失笑:“姑娘們都是第一次,難免興奮過度,很快這陣勁兒消了,就會正常起來的!
“第一次?”元鐘脫口而出:“經(jīng)了你的手,還有第一次?”
“……”薛牧極為震驚:“這是和尚說的話嗎?”
“老衲只是說出眾人的心里話而已!痹娖沉俗3浆幰谎郏朴兴福骸澳銈z在屋里折騰了這么久,折騰出什么來了?”
薛牧遞過概論與策劃稿。
元鐘接過看了一陣,沉默。
他沒有祝辰瑤體會得那么多,畢竟大家角度不一樣,在元鐘眼里,這薛牧真叫一個魔門妖風(fēng),這開盤博彩的策劃都搞得出來,想要把我鷺州民風(fēng)帶成什么模樣?
“博彩免了,其他的全依薛總管之見!痹娺是稱贊了一句:“薛總管考慮得確實(shí)細(xì)致周祥,讓任何人來做都不可能做到薛總管的創(chuàng)見!
“那先這樣吧。你徒弟做書坊的,這事正好用得上,讓他和六扇門合作,今天先出一期日報。策劃做得表面再完美都是虛的,看看實(shí)際效果才知真假!毖δ琳酒鹕韥恚骸爸劣趦(nèi)容上,哪些合適報道,哪些不合適,你無咎寺作為主辦方比我有數(shù),就交給你們?nèi)フ遄昧,尺度別太古板就行……不過我看你也不像個古板的!
元鐘抽抽嘴角:“所以薛總管的意思是,你別的啥都不管了,回去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