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薛牧的目光投向遠(yuǎn)處的無咎寺,淡淡道:“何況你若是在側(cè),他們還不一定肯按我預(yù)想的做事了呢……”
……
慕劍璃坐在無咎寺內(nèi)的密室里,眼觀鼻鼻觀心,漠然聽著席間的爭吵。
祝辰瑤則是漠然在看慕劍璃,看得她很是無語,連爭吵聲都不怎么有心思聽了。
“我自然門堅決反對與薛牧這樣的妖人為伍,共同主持天下論武!”冷青石面無表情道:“元鐘大師,薛牧荼毒鷺州,你我應(yīng)當(dāng)斬妖除魔才是!”
元鐘低喧佛號:“真相未明,尚無定論,豈能妄動刀兵。”
“便是如此,他也不過一介嫌犯,如何能坐在臺上,貽笑天下?”另一藍(lán)衣中年人淡淡道:“我海天閣不同意。”
海天閣,正道八宗之一,孤懸東海,在江湖露面不多,薛牧都沒見過這個宗門的人。但無損于他們正道八宗的身份,說話極有分量。
元鐘嘆了口氣,他知道海天閣和這事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關(guān)系,但在場大部分人都藏有一個心思——趁此機(jī)會把六扇門的資格排擠出去,把天下論武真正變成正道八宗的游戲場。
老實說,他也很想。薛牧是不是真兇不要緊,這確實是一個把礙眼的六扇門從天下論武席上擠出去的好借口,機(jī)會千載難逢,正道為此想了幾代人了。
玉麟見勢頭不對,怒道:“薛牧近期辛勞,誰不看在眼里!你們也學(xué)市井匹夫,見風(fēng)是雨?”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淡淡道:“薛牧既是魔門,又是朝廷鷹犬,玉麟賢侄,你我八宗同氣連枝,切莫執(zhí)迷!
這個也是正道八宗之一的狂沙門,僻處大漠,同樣少涉中土。別看門派名稱挺土的,實力卻一點都不土。
這話幾乎就等于挑明了,他們根本不在乎毒是不是薛牧下的,他們就是想趁機(jī)把“朝廷鷹犬”擠出天下論武。六扇門借由幾份刊物,在江湖上話語權(quán)越來越大,已經(jīng)讓正道八宗感受到了威脅。只要能把天下論武把持住,正道八宗還能扳回一城。
玉麟心中對這種蠅營狗茍的算計頗為不齒,但他也不想和長輩吵架,便轉(zhuǎn)向元鐘道:“大師,這次論武畢竟是無咎寺主持,還是大師決定的好!
元鐘微微一笑:“薛施主近日活人無數(shù),鷺州萬家立碑,欲供生祠。你我反而說他是嫌犯,豈不惹人恥笑?”
好幾個人面面相覷,無法理解元鐘怎么會是這么迂腐的和尚,這事兒真是什么好人壞人的問題嗎?傻不傻!
他們能預(yù)料到元鐘會為了將來解毒的事情力保薛牧,這可以理解,但這與這種宗門勢力擴(kuò)張的機(jī)會并不沖突,完全可以兩得的啊,一邊保下薛牧的命,一邊限制他不得參與,這不是很簡單的嗎?
元鐘心底暗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再心動也比不上薛牧給他的條件心動啊。
元鐘想起昨夜徒弟劉淡水急匆匆跑來,給他看的那件東西。
一本書,可以看出也是很潦草趕稿的,只匆匆趕出幾個章回,遠(yuǎn)沒寫完。可這區(qū)區(qū)幾個章節(jié)才看到一半,元鐘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這是一本只要傳播開了,必能將佛法廣布天下的書,對無咎寺之道簡直可以澤被萬載而不絕!
把六扇門擠出天下論武,對無咎寺的好處比得上這個?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元鐘根本不可能抗拒這本書帶來的恐怖前景,別說排擠薛牧了,就連薛牧接下來的幾個請求,他都全盤配合了好不好,這些人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