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不知道此舉的后果,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薛牧真覺得自己恍惚間看見了藺無涯,明知道放走他倆會導致同道的怒火,可還是這么做了。師徒倆真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他甩甩腦袋,把額外的念頭驅(qū)散,走到高臺中央,大聲道:“吉時已到,炎陽歸宗,便在此時!”
典禮的過程本身已經(jīng)失去了價值,無非是文皓帶領一幫炎陽宗長老宣誓效忠于星月,要說跟別人家的儀式不同之處在于,他們還順便表達了一下對當年分裂的懺悔。
但在所有人眼中,這個典禮都很有價值。這代表了星月宗已經(jīng)徹底終結(jié)了十三年前的變亂,重新回到了最鼎盛的時期,不僅如此,她們已經(jīng)徹底由暗轉(zhuǎn)明了。
無論是六扇門、各家族,還是慕劍璃的出現(xiàn),都證明了星月宗完全可以割據(jù)一方,有了統(tǒng)治一城的資本。
薛清秋在眾人矚目之中站起身來,正當人們以為她要發(fā)表什么慷慨激昂的宣言時,卻只見她有些惆悵地站在臺前,伸手輕撫手指上的什么物事。
在座全是練武之人,就算是靈州城的官員們也是練過的,眼力都相當不錯,一眼就看見她撫摸的是一枚光芒閃爍的戒指。
“無論別人怎么看待這個典禮的意義……”薛清秋輕聲開口,說出了薛牧交代她的唯一一句臺詞:“在本座心里,這個典禮真正的意義,在于本宗歷經(jīng)十三年,終于重歸團圓完整。我很高興。”
章博濤看著她撫摸戒指圓環(huán)的動作,品味著這句臺詞,他的神色慢慢變得古怪起來。
他可以感受到數(shù)百上千道目光落在薛清秋的青蔥玉指上,看著那枚戒指閃閃發(fā)光。
本來沒有意義,薛牧借著炎陽重歸,居然賦予了戒指一個意義……
本來沒有風潮,可薛清秋這樣的超級巨腕當眾展示,豈能不成風潮?——開玩笑,連薛清秋都戴這玩意,學著會有錯嗎?看她戴著多漂亮啊!而且人家說得對啊,這首尾相扣的圓環(huán),豈不正是團圓完整之意?好彩頭啊!
章博濤幾乎可以想象今日之后靈州城無論男女都會跟風給自己打造一個戒指佩戴的場面,完全不會有任何懸念,何止是風潮,說不定要形成狂潮!
而目前唯一能讓戒指不會損壞并且具備儲物功能的章博濤,光憑此一項就可以富可敵國,賣戒指賣得手軟。從今往后,這戒指產(chǎn)業(yè)甚至有可能會成為整個章家的核心產(chǎn)業(yè),其他什么都可以丟到一邊去了……
這就是薛牧給的答案嗎?章博濤簡直哭笑不得,但卻怎么想都覺得真是妙不可言,這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薛牧看著章博濤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心中也在暗笑,這回你們知道什么叫巨星代言了嗎?
還沒完呢,真以為這場典禮只是炎陽歸宗?那只是小事罷了……好不容易搞一場盛典,不把它發(fā)揮到淋漓盡致,豈不是對不起觀眾?
薛牧干咳兩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薛清秋手指上收了回來,笑道:“為慶賀本宗團圓盛典,薛某重金請來了琴仙子為大家獻奏,感謝諸位的觀禮支持。”
無數(shù)聲椅子倒地的聲音響起,幾乎所有男人都踮起腳尖翹著脖子看高臺,場面再度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