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顫抖著聲音：“你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薛清秋搖頭：“正常人的淬煉，沒有這么痛苦。但我的痛苦不比你輕�！�

薛牧怔了怔，反倒轉(zhuǎn)移了幾分注意力：“怎么說？”

“夢嵐或者祝辰瑤，她們也是經(jīng)歷了鍛體圓滿，之后練氣圓滿，達成內(nèi)外混融。”薛清秋淡淡道：“但她們所謂圓滿的軀體，和我的是一個強度么？”

這倆例子舉得好，薛牧這回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那到底是……”

“比如說，你用盡全力打出一拳，這是一種全力了。但學會運勁的法門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原先所謂的全力根本就只用出了自身萬分之一都不到的力氣。鍛體練氣亦然，你本來已經(jīng)達到了理論上的圓滿，可隨著問道日久，就會知道原先的淬煉只不過完成了九牛一毛�！�

“原來如此……”薛牧沉吟道：“常人所謂的圓滿，不過是打好了一個基礎(chǔ)而已。實際上無論鍛體還是練氣，都是永無休止的過程，永遠沒有真正的圓滿……甚至合道都未必是終點�！�

“不錯�！毖η迩锏故呛軡M意他的悟性，繼續(xù)道：“越是練得深入，就經(jīng)歷過越多的痛苦。肌膚能擋劍，那是因為已經(jīng)嘗受過了比萬劍切割還要嚴重的痛。薛牧……”

“呃……”

“精鋼之劍都刺不破我的肌膚，你如何雙修？”

“……”薛牧很想問要練到什么程度才能跟她那啥，但此刻痛徹心扉真是沒心情問這種話。

話說，剛剛開始練個皮都快死了，到那種程度怕不是要九九八十一難？

所以說，想要騎天下最烈的馬？先準備好把大腿練出繭子吧……再痛苦也得受著先。

不過這么東拉西扯了一陣，薛牧倒真覺得痛苦都已經(jīng)麻木了，也不再有那種強烈想要爬出去的念頭。

本質(zhì)上，這毒藥浴也不是在破壞身體，不是單純的提供痛苦，麻木了就發(fā)現(xiàn)，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就像冬泳似的，一開始凍得要成冰棍，習慣了那就那么回事，慢慢的還會溫暖起來。

雖然他并沒感覺到什么舒服溫暖，依然是又痛又癢……

看他強自忍耐，臉青唇白的模樣，薛清秋眼里閃過一絲心疼，輕聲嘆道：“對你來說，也是入門年紀已過，筑基艱難，否則從小開始練毒的也不需要這么痛苦，循序漸進即可�！�

薛牧強自笑了笑：“沒事，能忍，你陪我說說話。”

“好�！�

薛牧沒話找話問：“你們的真氣強度那么高，轟一下大概效果也不比砍一刀差了，對敵的時候空手和拿著神兵真有區(qū)別嗎？”

“同級對戰(zhàn)，有神兵之助當然能多幾分勝算。何況一些頂級的神兵還有特殊威能，我拿著星魄云渺便有益于溝通天地，釋放許多戰(zhàn)技都可以省卻凝氣聚氣的時間。除非是用利器與自身之道不符的宗門，才不愿用利器，如自然門中的部分流派就很典型，他們看問劍宗都不順眼�！�

“自然門……”說到這個，薛牧忽然想起一事：“世上真的只有十幾個洞虛嗎？”

薛清秋一怔：“怎么這么問？”

薛牧道：“比如說，冷竹宣哲他們的師父呢？這些人也就中年，他們的師父不至于就死了吧？或者我們星月宗上一輩的高人呢？死光了？”

薛清秋失笑道：“上輩高人當然沒死……但你憑什么認為他們已經(jīng)洞虛？”

薛牧愕然。

薛清秋抬頭想了一陣，忽然哈哈一笑：“你知不知道，在我們師祖那一輩，世上有幾個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