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竊私語之聲更大了,顯然薛牧說的東西超出了她們的理解范疇。因為歌舞姬這東西,世上是很多的,只是身份極其低微,無非是官人府上的家伎一類,酒樓里彈琴唱曲的也屬此類,都是貧苦人家,被人調(diào)戲也得委委屈屈地認了,其中被強占的悲劇更是多如牛毛。
可在薛牧口中,這玩意變成了高格調(diào)……細想起來確實也不會委屈,至少以星月宗的后臺底氣,完全就不可能變成那種凄凄切切的酒樓賣唱女,而是可以抬頭挺胸的……
問題是你再抬頭挺胸也逃不過一個賣唱,不說地位低下,也賺不了什么錢。
便有許多人七嘴八舌地問出了這個問題,薛牧呵呵一笑,拋出了重磅炸彈:“諸位可知,城中有巨商放話,愿出黃金千兩,只求琴仙子彈奏一曲?”
楚玉珠語氣里有些艷羨:“此事自然聽說了,不僅如此,還有他人競價……風(fēng)波樓那邊表示,若琴仙子能去茶館彈奏一次,風(fēng)波樓愿免費為琴仙子除去所有不長眼的蟊蟲!
薛牧打了個響指:“這不就對了?這琴仙子之路,不就是本宗的最佳參照?”
楚玉珠苦笑道:“先生說笑了,哪有這么容易的事?”
高座上的薛清秋和夤夜神色同時古怪起來,看著薛牧開始裝樣,她們終于知道薛牧讓夢嵐提前來晃蕩一圈是為了什么了……敢情這線埋在這里。
“楚長老可知,這琴仙子是何人?”
“老身不知,想必是哪位江湖隱逸調(diào)教出來的優(yōu)秀傳人吧!
“好教楚長老得知,這位琴仙姓張,名夢嵐,年方十八,修為練氣圓滿。出身于……星月宗,名列外門!
楚玉珠的表情變得非常精彩,場中十幾個長老執(zhí)事的臉色全都變得五顏六色。
這兩天這幫女人可沒少羨慕那位琴仙子,彈一曲有人肯出千兩黃金,這什么概念。慷嗌偃死鬯览刍钜惠呑佣假嵅坏竭@么多好不好?雖然這是因為琴仙子還沒有正式為人表演,導(dǎo)致越炒越高的緣故,以后若是穩(wěn)定了不會有這個價,但這已經(jīng)讓人足夠眼紅了。
聽說那個琴仙子修為并不高……你說大家練了一輩子到底圖個啥呢?
本以為這是一個特例,一個時勢造就的產(chǎn)物,可沒料到……這分明就是自家產(chǎn)品,而且還是自家不重視的外門產(chǎn)品,被這個薛牧點石成金,變成了仙!
最唏噓的是,夢嵐曾經(jīng)在一次內(nèi)門選拔里落選,否則很有可能是在座某位的徒弟!
薛牧的聲音依然在悠悠飄蕩:“夢嵐之事,只是薛某的一個嘗試之舉,今后還會有更多的嘗試,本宗門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七嘴八舌地打斷了:“哎呀薛總管還站著干什么,這入門大典也該開始了!
“是啊是啊,吉時都快過了。”
“你們真是的,讓人家薛總管站這么久……”
“宗主啊,老身請命,讓薛總管完成大典!
薛清秋實在忍不住想笑,心底卻隱隱的又有一點悲哀。莫笑祝辰瑤,自家門下又能好到哪里去?總歸是人世浮華,人們都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習(xí)武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薛牧……真是能引發(fā)人心底的魔鬼。申屠罪那種屠夫不過屠萬之雄,而薛牧這種人,說不定才是讓妖火燎原的真正大魔頭呢。
罷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是妖女,他是魔頭,豈不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