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秋抱起夤夜,卻沒有走,反而對著前方冷冷道:“你也是來殺我們的嗎?夏侯荻?”
修長的身影從夜色中慢慢走了出來,鮮紅的披風(fēng)飛揚,直如血色。
薛牧抿緊嘴唇。終于來了,六扇門……
此刻三個人的狀態(tài),加起來都不夠一個夏侯荻打的,更何況肯定還有宣哲在背后,若是來殺他們的,真的沒有活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友是敵?
夏侯荻慢慢地走到三人面前,目光落在地獄場景上,神色頗為痛苦。閉著眼睛深深吁了口氣,再度睜開,看看薛清秋,又看看薛牧,半晌無言。
薛牧淡淡道:“六扇門什么意思,明示吧!
夏侯荻定定地看著他,聲音有些嘶啞:“這是一步錯棋,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本來……明明一切都向著好的地方……卻急轉(zhuǎn)直下!
“可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將錯就錯了不是么?”薛牧冷冷道:“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正道此次大傷元氣,他應(yīng)該很滿意。然后你再把我們?nèi)齻的人頭獻上去,正魔兩道同時受到沉重打擊,他該擺慶功宴了吧?”
夏侯荻沉默片刻,低聲道:“是,本來我確實是來將錯就錯的,只要殺了星月宗所有人,朝廷在此戰(zhàn)中的影子不會顯現(xiàn),岳小嬋只會知道是正道各宗進京圍獵……”
“但是?”
“但是我們都沒想到,你竟然在那樣危急存亡之際,仍然沒有帶著任何弟子參與救援,反而是遣散了她們,似是早就等著此刻!毕暮钶段⑽@息:“此時殺了你們,星月宗會怎樣?”
薛清秋這才知道為什么只有薛牧獨身救援,原來他早有預(yù)計,已經(jīng)埋下了后手。
星月宗會怎樣?
要知道,殺了這三個人,對于星月宗固然是不可承受之重,但整個宗門根基還是完整的,少宗主尚在,長老執(zhí)事一個不缺,天下依然星羅棋布,底蘊十足。岳小嬋繼任宗主,沒有被誤導(dǎo)去和正道死磕,確定了皇帝主使之后,那滿胸復(fù)仇之火必然撒向這天下河山,使一個本來就很妖氣的宗門徹底魔化,不計一切代價的屠戮毀滅,讓這個江山化為齏粉。
岳小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一定會做得出來,也有足夠的能力辦到。
便是終究會被剿滅,那時候的山河破碎程度已經(jīng)無法預(yù)計,并且想要剿滅星月宗,必須更加依賴正道,朝廷只會更加受制于人,陷入最困難的時局。
姬青原要的不是這個結(jié)果,他根本承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
事實上他的計劃最有可能導(dǎo)致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可惜他出于變態(tài)理由,做著一廂情愿的美夢,導(dǎo)致了一件完全不可理喻的殺局。
夏侯荻疲憊地道:“做個交易吧,薛牧。”
薛牧淡淡道:“說!
夏侯荻有些難以啟齒似的,嘴唇動了好久,才吶吶道:“這件事,只是正魔之爭!
“哈……”薛牧忍不住笑出聲來,正當夏侯荻以為他要開口譏嘲,薛牧卻道:“那姬無用怎么算?”
夏侯荻怔了怔,領(lǐng)悟了薛牧的意思,眼里閃過驚喜之意:“必然嚴懲姬無用!便是父……便是陛下不殺他,我夏侯荻幫你殺!”
“殺?”薛牧呵呵一笑:“殺就不用了,倒是勞煩六扇門派些精兵強將守護我等守法良民,可別再如這次這樣瀆職,我可不想夜里又被誰刺殺!
夏侯荻立刻道:“分內(nèi)之事,理所應(yīng)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