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映照其間。
看著場中仰天大笑的薛清秋,在場無論哪方所有人心里都不禁有幾分佩服。捫心自問,換了自己在這樣的絕境里都不可能笑得像她這樣開心,而且由始至終她的氣場都壓在所有人之上,說明了絕不是裝模作樣的掩飾心虛,而是真的在笑。
問劍宗趙昆嘆了口氣:“如此氣度果非常人,怪不得藺師兄如此人物,也栽在妖女手里!
潘寇之也在嘆氣:“夜長夢多。上吧!
說是說上吧,他卻沒有動手。
沒任何人動手,個個都陷入沉默,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薛清秋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仰天的狂笑忽然就變成了“噗嗤”一聲,無盡譏嘲。
設(shè)計陷阱容易,到了真正直面的這一刻,還真不知道怎么動手了。
因?yàn)樵趫龅娜且环桨灾、宗門領(lǐng)袖,天下尊崇,江湖地位個個無比崇高。更兼修為到了這等層次,心中自有驕傲,讓他們像江湖混混一樣的一擁而上確實(shí)是強(qiáng)人所難。
可若是車輪戰(zhàn)一個個上吧,有哪個愿意先去和薛清秋拼得你死我活的,讓別人后來撿便宜?
被薛清秋一聲嘲笑,好幾個人臉上火辣辣的,尷尬異常。
魚弦嘆了口氣,他知道必須由自己來引這個頭。
于是他第一個動了。
月色之下只見一道青影掠過,仿佛穿越了時間空間,一柄短劍驟然出現(xiàn)在薛清秋眉心上。
威勢看著很普通,似乎還比不過莫雪心和宣哲那一場長街對峙的絢麗氣場,但看在所有人眼里卻紛紛動容,那申屠罪兩眼大亮,大聲道:“好功夫,一個狗屁皇子身邊哪里來的這樣返璞歸真的高手!”
姬無用臉色鐵青。
薛清秋纖手十指如鮮花盛開,眨眼間響起了數(shù)十聲金鐵交鳴的脆響,青衣人飄退數(shù)步,短劍遙指。
薛清秋卻笑容收斂,眼神轉(zhuǎn)厲:“陽經(jīng)已絕,閣下是位公公!
青衣人沉默。
薛清秋閃過了悟之色:“原來如此,竟然是魚公公……我道天下哪里冒出來一個這等高手!
魚弦不答,身影再動,迅捷無倫地攻上。
薛清秋卻不陪他玩了,身影在所有人眼中變得模糊,仿佛水中月亮被石頭砸了進(jìn)去,蕩起扭曲的漣漪。
而隔了數(shù)丈之遠(yuǎn)處,一只纖手詭異地從夜色中探了出來,按在趙昆后心。
趙昆緊急滑開,已經(jīng)遲了少許,洶涌的氣勁拍在他的左肩上。趙昆噴血跌開,身后問劍宗數(shù)把長劍齊出,薛清秋纖手拂過,一片“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打鐵聲,交錯過后,數(shù)柄長劍都跟麻花一樣,眾人心中駭然。
再看趙昆,左臂不自然地垂著,竟是連一招都沒撐過去,就廢了一條手臂。
與此同時,薛清秋已經(jīng)從麻花劍陣中穿過。十面埋伏之局看似一場笑話,一招之內(nèi)就要被突圍而出了。
一道青影不知何時堵在了薛清秋的去路上,微微一笑:“清秋,此路不通!
自然門宗主,洞虛巔峰強(qiáng)者冷竹。
薛清秋暗嘆一口氣,心知這里好幾個都是和自己能平分秋色的當(dāng)世最頂級人物,每一個單打獨(dú)斗都要大費(fèi)周章的那種。即使不愿圍攻,卻也不會留給自己突圍的機(jī)會。而京師不能飛,地面突圍幾乎沒有什么希望。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沒有破綻可尋的,起碼這些人性質(zhì)全然不同。申屠罪是一個嗜血屠夫,血腥殺伐之氣舉世無匹,那佛道兩門受得了?道魔自斥,反倒有相互牽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