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秋意態(tài)從容,悠悠對著夜色道:“本座既已闖入幕天之陣,你們被陣法遮掩了的氣息便已浮現(xiàn),還躲在茅坑里瞞誰?都出來吧!
在她原本正東的退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文士,一身青袍,瘦削挺拔,面容清秀,笑起來很是和藹:“清秋別來無恙!
看著他的文士衫,薛清秋笑了笑:“一直以來,我覺得舞文弄墨之輩個個懦弱無能,不堪其用,頗不理解冷大哥這等特殊喜好!
冷竹笑道:“聽這語氣,清秋現(xiàn)在有所改觀?”
薛清秋眼里柔和之意一閃即過,嫣然笑道:“確實有人讓清秋對此人有所改觀,但此人可不是冷大哥!
冷竹失笑:“我也不是藺無涯,清秋打擊我可沒什么意義!
薛清秋沒再理他,轉(zhuǎn)頭左顧。
東北方向也是中年男子,同樣的高挺瘦削,卻是一身錦袍,身后站了好幾個入道強者,身邊俏立六名女劍侍,排場比冷竹大多了。薛清秋呵呵笑道:“潘扣子,還是愛排場!
潘寇之臉上抽搐了一下:“寇之,不是扣子!
“所以寇之的意思,是以別人為敵寇,還是讓別人成草寇?”
“從我心意!
薛清秋點點頭:“我覺得你這六個女劍侍不錯,改天可以給我弟弟這么配著,看上去很有模樣!
潘寇之笑道:“能被清秋夸一句,潘某不勝榮幸!
薛清秋繼續(xù)看向北面,卻是一個和尚:“元鐘大師,清秋有事請教!
元鐘大師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薛施主請說!
薛清秋很是苦惱地點著臉頰,似乎這個疑惑在她心里已經(jīng)憋了很久:“你們可知有什么佛門是月白色絲質(zhì)袈裟,以銀色紋飾縫邊,一條輕帶系腰。而袈裟里面卻是空空如也,沒有內(nèi)襯,連底褲都不穿?”
元鐘愕然,想了好一陣才道:“老衲見識淺陋,未曾聽聞。”
薛清秋有些失望地擺擺手:“算了,那種邪氣打扮問你也是白問,還不如問雍王!
說著轉(zhuǎn)向西北,笑容十分揶揄:“雍王慣常眠花宿柳,一意雙修,應該聽說過?”
姬無用胖臉抽搐:“本王何曾聽過這種淫邪之事?”
薛清秋笑笑,看著姬無用身邊的青衣人:“這位倒是面生得緊!
青衣人輕笑開口,聲音很柔:“雍王門客罷了,賤名不足掛齒!
薛清秋笑道:“洞虛之巔,也做庸王門客,這可有些稀罕了!
這庸和雍誰都聽不出差別,但她語氣里的諷刺之意卻昭然若揭。姬無用臉上泛起怒色,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他也很想說幾句“妖女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這種話,可薛清秋的氣場實在太強了,一堆當世強者圍著她都沒人輕易做出頭鳥,何況于他?
薛清秋又轉(zhuǎn)向正北,那里卻站著四個鋼鐵巨獸,形如人猿,她眼里也閃過凝重之意。
這是朝廷神機門的偃師所制戰(zhàn)偶,號為神機獸。偃師這種特殊職業(yè),薛清秋沒有太大了解,只知道這種神機獸用的材料不是凡鐵,內(nèi)核也很奇特,號稱是威力無窮,堅不可摧。眼下這四臺并不是神機門的鎮(zhèn)門之獸,但已經(jīng)是甲級,號稱能相當于入道強者。當然如果在外面,這種機關獸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對洞虛強者有什么威脅,可在京師形勢逆轉(zhuǎn),她的修為被限制一半,這玩意卻是全盛的,加上數(shù)量不少,便形成了威脅。
神機獸中間站了一個不起眼的灰衣老頭,長得很是猥瑣。薛清秋知道這是神機門大偃師之一,素來潛心機關巧械不問世事,連名字都沒幾個人知道,只知道姓玉。由此人親自操作這四臺神機獸,足以讓任何人頭疼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