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
近兩日府上充斥著一片喜慶的氣氛。
上到各房主母,下到打掃小廝的臉上都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便連吳士奇那整容板著的老臉,都變得異常紅潤。
今日。
他罕見地縮在了小妾的房中。
這么多年,這種事在他身上是不多見的。
原因無他,他的心中藏著太多事了,他怕一不小心說了夜話,讓人聽了去。
因此,這么多年,他都是獨宿的!
“老爺~!您今日怎滴這般開心?是有什么喜事嗎?”
小妾身著薄紗,玲瓏的身段一覽無余,模樣極其柔美。
她如水蛇般纏在吳士奇的身上,嬌聲問道。
吳士奇的臉上帶著笑意,道:“老爺哪日不開心了?”
小妾輕笑:“是是是!憑老爺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日日開心的!”
“呵呵!如今的身份地位算個屁!”
小妾聞言眉目一轉,驚道:“莫非老爺又要高升了?”
“怎么?很奇怪嗎?”
“倒也不是,只是......如今老爺已經(jīng)官至一品了,再升......”
小妾指了指天,猶豫道。
吳士奇冷笑,雙目中精光畢露道:“不錯!齊天!”
小妾被驚得無以復加,柔嫩的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殷桃小嘴,震驚地看著對方。
齊天......
沒有人能想到,吳士奇的野心竟然如此大!
齊天而不是代天,那只有一種可能。
他想做......并肩王!他想異姓封王!
大魏自立國以來從未封過異姓王!太祖當年亦有祖訓‘異姓生不能封王’!
即便有天大的功勞,生前都不允許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封王,除非死后追封。
但追封的王爵,只有榮譽沒有絲毫權利,亦不能世襲罔替。
而他吳士奇,竟想封王,還是齊天的王!
吳士奇直勾勾地看著小妾,目光逐漸轉冷。
小妾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發(fā)毛,怯生生的道:“老......老爺,您......您這般看著妾身作甚......”
吳士奇陰森森道:“今日老夫說的話,若傳出去半分,你可知后果?”
小妾的臉色陡變,急忙道:“老爺放心,妾身絕不敢傳!”
看著對方驚恐的模樣,吳士奇這才笑了笑道:“小小,想法子讓老爺再站起來,老爺今日甚是饞你的身子......”
小小羞澀地笑了起來,嬌聲道:“是~!老爺~”
說著,她便俯身趴了下去......
......
乾清宮。
魏王幽幽轉醒。
他艱難地睜開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魏王疑惑地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龍榻上,而他的身邊正站著一臉疲憊的孔立敬。
“孔卿......”魏王輕聲開口,聲音極其虛弱。
“皇上,您醒啦?”
“嗯!你......你怎會在此?”
孔立敬的臉色變了變道:“臣是來給皇上施針的...”
魏王聞言,臉色沉了下來,道:“朕的意思,你沒聽明白?”
“哎~!”孔立敬長嘆道:“臣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為何還要如此?
咳咳~咳咳~~!
是朕說的話不好使了嗎?”
孔立敬急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解釋道:“并非如此,是老太君找到了臣......”
于是他便將與老太君見面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魏王聽完,臉色才好了些,有些愣神道:“可惜了......
若老太君是男兒身,定能成為朕的臂膀!可惜了啊......
咳~!咳咳咳咳~~!”
“殿下,您還是休息一下吧,不能再說話了!”孔立敬勸道,臉上盡是擔憂。
魏王搖了搖頭道:“治你也治了,說說吧,還能保朕多久?”
孔立敬低著頭,不說話。
“說吧!朕......有心理準備的!”
孔立敬看了看他,終是一嘆道:“最多七日!”
雖早有預料,這一刻,魏王的臉上也浮起了無盡的失落。
他這一生,便只有七日了嗎......
還真是......快呢......
他沉聲道:“去吧!去安排吧!待昊兒返京之日,便是暗影衛(wèi)動手之時!
朕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你也無需傷心,待朕走后,好好輔佐昊兒!
朕看得出來,他的志向......或許遠超你我!
將來,或許你能看到,咱們的大魏變得更加強大,難以想象的強大......
朕真的......嫉妒你啊......”
說著,他揮了揮手,閉上了雙目,不再說一句話。
乾清宮中,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孔立敬看了看他,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嘆息,緩緩背起藥箱,岣嶁著身子,向宮門外走去......
......
京城外。
四周,九座城門,各自連接著九條官道,大魏所有的政令都自這九門而出。
這一日。
京城城門緊閉,各條官道上擠滿了人。
他們大多是往來京城的行商,猝不及防之下被關在了城外。
但沒人吵鬧。
便是因為這兩日城外多了數(shù)千執(zhí)銳帶甲的不明人員。
說是邊軍,卻個個甲胄精良,大魏邊軍雖強,卻也做不到人人披甲。
說是禁軍嘛......甲胄的樣式卻也不像。
這些行商都是走南闖北的角色,見識甚廣。
結合京城封城之事,不難聯(lián)想到......京中怕是生了大變了!
也正因此,無人敢吵鬧,都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城外一處僻靜的密林中。
一處不大的營地被開辟了出來。
營地內(nèi)五步一崗三步一哨,人人披甲,個個執(zhí)銳,面色肅穆,不茍言笑。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幫人定是精銳中的精銳。
但這些人似乎并不是出自一個整體,隱隱約約間分成了數(shù)個陣營。
此時,營地中心一處最大的營帳內(nèi),五名頭領正圍坐在一幅地圖前,仔細地看著。
細看之下,這五人均皮膚黝黑,目光銳利,太陽穴高高鼓起,雙手虎口處亦長著厚厚的老繭。
懂行之人,一眼便能看出這幾人定是身手不凡之人。
“京城外,東西南北有九條官道,怎么確定那明昊自哪條道回京?”
說話之人是一名光頭,長相極其兇狠。
“曹志武,你是不是傻?那明昊自宣大方向歸來,定是走西、北門,哪來九條官道可走的?”
曹志武的臉色一黑,怒聲道:“黃俊業(yè),你找茬是不是?”
黃俊業(yè)一臉無所謂道:“找你茬還需要費口舌?”
“艸!你TM找死是吧?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說著,曹志武一把拿起身邊的九環(huán)大刀,作勢欲砍。
黃俊業(yè)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回話,但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被抽出了一半。
顯然并不懼怕對方。
“好了!”這時,一位白衣青年怒斥道:“都是自家人,非要鬧這么難看嗎?
我提醒你們,此次行動若失敗了,我等一個都活不成!”
青年在眾人中最年輕,但話一出口,兩人便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刀劍。
“吳少,你就說怎么辦吧!這次還是以你為主!”
被稱作吳少的青年點點頭。手中折扇一揮,沉聲道:
“探馬沿九條官道向前探查50里,一旦發(fā)現(xiàn)目標以煙火為號!
吾等得了信號,領兵前往,半途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