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張之煥快步走到報信士兵的面前,一把薅住了對方的衣領(lǐng),驚愕地說道。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大倉為何無緣無故地失火?”
士兵的臉上滿是驚恐,顫抖道:“回......回將軍的話!是......是守倉之人引火取暖,一時......一時不慎,這才釀成了大禍!”
“該死!都該死!”
張之煥暴跳如雷:“這幫人,真該死!大倉豈能以明火取暖?他們......他們這是要害死大同所有官兵嗎?”
說著,他又面向士兵問道:“快!快去通知所有士兵,全部過去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
士兵聞言,臉上一片凄慘,哭訴道:“將軍......救不了了!虎賁營第一時間就去救火了!
可......可火勢已成漫天之勢,已......已經(jīng)全......全燒光了啊將軍!”
張之煥的臉上變得一片煞白,失魂落魄的說道:
“燒光了......都燒光了......怎么會都燒光了呢?那么大的倉......那么多的糧食......怎么會...都燒光了呢......”
馬上的鄭千軍,此時的臉色也陰沉得嚇人。
大倉燒了?
引火取暖燒地?
扯淡!
大倉占地數(shù)十畝,分?jǐn)?shù)十個糧倉,怎么可能因為取暖的火燒光了呢?
他沉眼看向張之煥,試圖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但,很可惜,對方臉上除了憤怒與落魄,并無其他表情。
對方真不知情嗎?
他不知道,他一時無法判斷。
“那幫渾蛋現(xiàn)在在何處?可曾抓住了?速讓虎賁營將他們?nèi)垦哼^來!本將定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良久,張之煥又道,臉上盡是狠辣。
“回......回將軍,虎賁營丁守忠將軍要拿守倉軍時,他們......他們......竟然敢拔刀相向!丁將軍一時不忿,便......便下令將他們?nèi)?.....全屠光了!”
士兵的雙目不時瞥向張之煥,磕磕巴巴地回道。
“屠光了?哼!倒是便宜他們了!”張之煥冷聲道。
死無對證!
鄭千軍的目光投向了城西方向,那里便是大倉所在。
如今,大倉位置的上空正冒著滾滾濃煙,大倉......確實燒了!
但......燒了多少呢?
他腳踢馬腹,胯下駿馬立刻向城內(nèi)奔去。
張之煥見狀立刻搶來士兵的馬,翻身上馬追了過去,邊追邊喊道:
“大帥?您去哪?大帥?等等末將......”
大同城西,大倉處。
鄭千軍圍繞著大倉整整轉(zhuǎn)了一整圈,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
大倉,真的全燒完了......
“大帥!大帥!您慢點......”這時,張之煥也追了上來。
他邊催馬,邊叫道。
“大帥......您看......要不您先去末將的府上休息片刻,這大倉燒了,末將先料理完了再去陪您!”
鄭千軍冷眼看向他,沒有說話。
“大帥......末將知這般沒有禮數(shù),但......畢竟末將吃的是皇糧,總要先忙公事的!
您放心,待末將料理完這邊的事情,便去尋大帥喝酒!咱們不醉不歸!”
“不用了!”鄭千軍冰冷道,說著他一拽韁繩,打馬向著城門而去。
“大帥這是......”張之煥不解道。
“本將有公務(wù)在身,便不陪總兵大人喝酒了!”
“這......這這這......大帥!何至于此啊......來都來了,怎能不讓末將盡盡地主之誼呢?”
張之煥慌忙開口,但鄭千軍卻壓根不想再搭理他。
鄭千軍一甩馬鞭,戰(zhàn)馬立刻奔騰而起,快速奔向城外。
站在原地的張之煥,目視送著對方出城,臉上的慌亂逐漸消失,一抹冷笑浮起。
“哼!還真是來查軍倉的......但就憑你們,也想查本將的軍倉!”
說著他再度上馬,向著總兵府而去。
戲都唱完了,他也沒必要呆在這受凍了!
冰冷的寒風(fēng)刮在臉上,可比不上府內(nèi)小娘溫柔嫩滑的肌膚......
出了城的鄭千軍,將胯下戰(zhàn)馬的速度催到了極致!
他要盡快將大同城內(nèi)的消息回報給大皇子!
在城內(nèi)時,他也想過先留下來調(diào)查。
但......
后來想了想,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既然對方敢燒倉,便有了十足的應(yīng)對之法。
他是可以從灰燼中查出端倪,比如灰燼里有沒有稻谷......
但有什么意義?
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這把火就是張之煥放的!
要收拾張之煥,還不是大皇子一句話的事?只要大皇子下令,他會毫不猶豫地帶著禁軍,將整個大同踏平!
他有這個實力跟自信!
因此,如今最重要的是讓大皇子知曉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好早做決斷!
畢竟......其余軍倉才是重中之重!
“駕~!”
想到這里,鄭千軍一甩馬鞭,狠狠抽在戰(zhàn)馬的屁股上,戰(zhàn)馬嘶鳴,四蹄邁得更快,向著來時方向奔去。
......
明昊帶著禁軍騎兵,悠哉游哉地走在官道上。
此時的官道,雖被積雪覆蓋,卻也沒那么難行了。
往來大同的行商眾多,他們的車馬,已經(jīng)將路上的積雪碾實了。
不同于北境其他地方,大同因是對外貿(mào)易的榷場,因此城外的官道上極其繁忙。
這些行商見到騎兵,便紛紛讓開了道路,有些甚至還向騎在馬上的明昊彎腰行禮。
做榷場生意的,自然對士兵們極為尊敬。
不僅是因為士兵們能保護他們的貿(mào)易,還因為得罪了士兵,他們在榷場的生意便不會太好做......
“快看!大同......大同......走水了?”
“咦?是!看這架勢,火勢怕是不!”
“這是哪個倒霉蛋的倉庫燒了嗎?李老板,不會是你的倉庫吧?”
“放你娘個屁!你的倉庫才燒了呢!你全家倉庫都燒了!”
“哈哈哈哈......就開個玩笑,你看.....你還急了......”
“哈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但也有面色凝重的,這些人都是在大同都有著大量貨物的巨賈。
同樣面色凝重的還有明昊。
冰天雪地的,按理說很難走火,大同那邊怎會有如此大的火勢?
隱約間,他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全速行軍,盡快趕到大同!”他沉聲下令,手中馬鞭已經(jīng)抽了下去。
胯下戰(zhàn)馬如離弦之箭,奔向了大同方向。
但還未走多遠(yuǎn),便見一騎快馬加鞭,向著他的方向奔來。
明昊瞇眼看去,臉色更加陰沉,他的目光中,鄭千軍正死命的抽著戰(zhàn)馬。
“殿下!不好了!大同的大倉......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