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奉天殿,哪還有一絲威嚴(yán)莊重。
有的盡是無盡的殺意,與腥臭濃郁的血腥氣,猶如一座魔神殿。
而明昊,正是那柱魔神!
“嘔~!”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忍不住吐了起來。
緊接著,整個大殿中嘔吐聲此起彼伏。只有寥寥幾人沒有被眼前的場景所影響。
魏王、明昊、鄭千軍、辰龍......
但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上了震驚。
他們都知道明昊今日要?dú)⑷恕?br>但......
整整三十二名官員,在吳士奇讓步的前提下,都被屠了!
更奇怪的是,這幫人被殺之時竟然毫無怨言!
明昊是怎么做到的?
他們非常好奇,卻不得而知。
同樣不解的還有吳士奇。
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
此時他的臉已經(jīng)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怒視明昊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咳咳~!”
這時,魏王干咳了一聲,略顯尷尬地笑道:“既然諸位愛卿都認(rèn)為安伯正可為本次狀元,那便傳旨吧!
嗯......
吳愛卿,欽點(diǎn)安伯正的旨意,便由愛卿擬定如何?”
吳士奇默不作聲,雙目中的怒火更甚。
眾官員的目光悄悄看向了他,又看了看龍椅上面帶微笑的魏王。
皇上......太過分了!
殺人誅心!
今日為了安伯正,世家一下子損失了三十二位朝堂官員,吳士奇極力阻止,卻無法挽回。
如今,竟還讓他為恩科狀元擬旨......
他們此時有種錯覺。
這位自五年前開始變得和顏悅色的皇帝,似乎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般......
“吳愛卿?你可聽到?”
吳士奇依舊不言。
魏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雖渾身浴血,但明昊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消散,此時他也似笑非笑地看向吳士奇,顯得極為詭異。
他在等!
等吳士奇抗旨!
此時,對方只需一絲破綻,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吳大人......皇上喚您呢......”
這時,一旁的鄺野硬著頭皮輕喚了一聲。
見吳士奇還是沒有反應(yīng),剛想再次開口,卻被明昊的眼神嚇退了下去。
“臣,遵旨!”
吳士奇的聲音無比深沉,如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隨著他的讓步,眾人暗松了一口氣。
同時都在羨慕那位還未路面,卻已經(jīng)因他而血洗了奉天殿的恩科狀元。
這可是狀元啊!
從古自今,官員多如牛毛,但狀元,卻寥寥無幾。
可以說,只要被點(diǎn)了狀元,注定會青史留名。
更何況這位安伯正的情況如此特殊!
當(dāng)真讓人......羨慕!
魏王臉上的笑容再度浮現(xiàn),他一拍龍椅扶手,高聲道:
“好!既如此!那便這么定了!此次恩科狀元是......”
“慢!”
這時,明昊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昊兒還有何事?”
“父皇,不如宣安伯正入殿吧,滿朝文武為了他的狀元頭銜打生打死的,說不得他還不樂意呢!”
魏王聞言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好大兒又在玩什么把戲。
今日之事在他看來已經(jīng)圓滿了!
安伯正順利成了狀元,這就是勝利!日后只需徐徐圖之,好大兒在朝中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壯大!
只待有朝一日......
殺吳士奇!滅世家!天下大權(quán)盡數(shù)收歸好大兒之手!
眾大臣卻唾之以鼻。
這位大皇子還真是.......幽默!
一介寒門,因他的暴力手段撿了個狀元,怎么可能會不樂意?
明昊卻不以為然,他直接無視了魏王瘋狂使的眼色,再度高聲道:“兒臣請召安伯正上殿!”
“既如此......那便宣吧!”
魏王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邊的內(nèi)侍立刻小跑著出了大殿。
明昊提著馬槊走到了龍椅下的椅子旁,再度坐了下去,又恢復(fù)到了葛優(yōu)躺的狀態(tài)。
大殿內(nèi)自此恢復(fù)了平靜。
一陣壓抑到令人發(fā)指的等待之后。
殿外終于傳來了一聲內(nèi)侍的高呼。
“恩科狀元安伯正奉旨覲見~!”
伴著眾人的目光,一身發(fā)白青衣的安伯正低著頭跨入了大殿。
但剛?cè)氲睿沣蹲×恕?br>宣旨的內(nèi)侍只跟他說大皇子力保他為狀元,但眼前的場景......大大超乎了‘力!姆懂牐
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白,抬眼看向了坐在龍椅下的血人。
雖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便是大皇子!
大皇子為了他,究竟做了什么?
滿地的尸體,都是對方殺的不成?
他......何德何能,竟然對方如此......看中!
安伯正快步走到明昊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學(xué)生安伯正,叩見大皇子!”
說著,便一頭拜了下去,腦袋與堅(jiān)硬的‘金磚’相碰,發(fā)出‘咚’的一聲。
一旁的鄭千軍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個安伯正還真是大逆不道!哪有入朝先拜皇子的道理!
他急忙出聲提醒。
“安伯正!皇上當(dāng)面,怎可先拜皇子?”
“學(xué)生安伯正,叩見皇上!”
安伯正轉(zhuǎn)了個身,面向魏王再度叩拜。
“好!好!平身!安愛卿以后可不能自稱學(xué)生了!該自稱臣了!”
魏王聞言笑道。
這特么!
鄭千軍差點(diǎn)一口氣沒緩過來。
皇上莫不是缺心眼了吧?
他再怎么看中大皇子,也不能......
這是原則問題!若將來之人有樣學(xué)樣,這大魏豈不是亂套了?
“謝皇上!”
安伯正說著起身,站到了明昊的身后,將后背留給了魏王。
魏王臉上的笑容一滯。
好大兒看中的都是些什么人?這么不給他面子的嗎?
他還是皇帝呢好嘛?
不過這位安伯正當(dāng)真不錯!
一介寒門書生,自入殿開始一直不卑不亢,即使面對滿地尸體,亦只是臉色有些發(fā)白。
而且,既是讀書人,不可能不懂入殿先拜君的道理。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這是個懂得感恩之人!
好大兒的眼光......不錯!
想到這里,魏王臉上再度露出了笑意:
“安伯正!”
“臣在!”
“大皇子為了你的前程,今日都做了何事你可知道?”
“臣......大致猜到了!”
“嗯!朕與諸公均點(diǎn)了你這位狀元,但大皇子卻說,這個狀元頭銜你看不上!
朕不信!
諸公亦不信!
因此朕便召你入了殿。
朕問你,這個狀元,你要是不要?
你可想好了!
你要也就罷了,若不要......”
魏王臉色一沉,看向?qū)Ψ降幕⒛恐虚W過一絲厲色,身上的帝王之氣陡然迸發(fā),一字一句的說道:
“便是欺君,當(dāng)斬!”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安伯正。
即便還在生著悶氣的吳士奇,亦好奇的看了過來。
大殿中的氣氛再度變的緊張起來。
只有明昊,一如既往,躺在椅子上,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