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當然知道!
王恩沉沉的說道,心中隱隱有些火氣。
但他還是深吸了幾口氣,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任何時候急都是絕對沒有用的。
他很清楚現(xiàn)在的局面,夜家軍隊的攻勢勢如破竹,幾乎不可阻擋,南境各條防線潰敗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血族這幫不靠譜的家伙,也不是真心想要幫他,只是想當老六而已。
但如果他能夠成功使用那個......
王恩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那么絕地翻盤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滴滴”
這時候賽博手表再次傳來消息通訊。
王恩抬起手腕,接通通訊:“什么事?”
通訊對面的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公......公爵大人,魏城,趙城,周城已經(jīng)全部被夜家攻破了,三座城市的男爵領(lǐng)主全部被夜家人殺死,其余士兵有五成投降,歸順了夜家,三成當了逃兵......”
王恩臉頰猛然一抽,一張臉變得慘白慘白。
這才幾分鐘,又有三座城市淪陷了!
“轟!”
王恩終于無法忍耐,情緒點一瞬間爆發(fā),一掌拍在旁邊的桌上,直接將老法師的魔法工作臺拍了個粉碎!
孫克侯爵,康德伯爵,羅賓子爵這些家伙,平時牛逼吹得震天響,在超凡者協(xié)會開會的時候也老是嚷嚷著要制裁夜家,不能讓他們生意做得太順,還吹牛說夜泉已經(jīng)老了,剩下的夜家年輕小輩成日自相殘殺,只剩下十幾二十脈,根本沒什么好怕的。
結(jié)果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投的投,跑的跑,敗的敗......
一群廢物!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一個個的都被人家秒殺,這怎么玩兒?
王恩都無法理解,孫克一個天啟境的強者,是怎么敗在一個修羅境手上的!
要知道這兩個等級僅僅一境就是中階超凡者與高階超凡者的區(qū)別,二者之間可是有鴻溝一般的差距!
人類超凡者中,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被困在修羅境,無法突破天啟。
老法師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發(fā)泄,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恩抬頭看著眼前的南境地圖,突然心生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曾經(jīng),整個南境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如今,在短短一夜的時間里,已經(jīng)只剩下僅僅幾座城池了。
老法師說:“公爵大人,我們還有機會!
“是......沒錯......還有機會!蓖醵鞒脸恋赝鲁鲆豢跉狻
但現(xiàn)在,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破釜沉舟。
“現(xiàn)在夜家的軍隊已經(jīng)推進到了這里,但看樣子這幾座城絕對守不住......”
王恩將一根手指落在地圖上。
白城。
這是反叛者聯(lián)盟的最后一座城池。
“白城現(xiàn)在的守城將領(lǐng)是誰?”王恩問。
老法師說:“是白翦和白晴。”
“原來如此,是他們兩個么!蓖醵鞑[了瞇眼睛:“好,那就把白城,當做最后夜家的墓地!”
......
白城。
白翦站在高高的城墻上,身后的城樓堡壘宏偉壯闊,城樓之下白雪皚皚。
這座城市就如它的名字一樣,除了白色的雪景,所有建筑物的顏色皆是一片雪白,城墻和堡壘都是由一種名為白凝石的材料砌成的,這是白城特有的材料。
城墻之下,一列列士兵從城門走進白城。
這些士兵原本都是鎮(zhèn)守其他城邦的士兵,不過由于王恩公爵的命令,他們都已經(jīng)放棄了原本自己的城邦,退守到白城來,將最后的一點兵力全部集中在了白城。
白晴說:“原本鎮(zhèn)守莫城,單城,澤城的戰(zhàn)士全部都退守到白城來了,看來公爵大人是打算在這里跟夜家決一死戰(zhàn)了。”
白翦說:“但是原本夜家兵分二十路,他們的實力本來就是分散的,而現(xiàn)在我們的力量集中了,他們的力量也一定會重新集中!
“是啊!卑浊鐢偸郑骸暗@也是沒辦法的事!
白翦的一頭白發(fā)在風中飛舞,神情嚴峻:“沒想到夜家的戰(zhàn)斗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強悍,怪不得之前公爵大人一直防著他們。這些魔化人陰險狡詐,如果他們來了,我們一定得小心!
人族地界幾十年未發(fā)生大型戰(zhàn)役,已經(jīng)讓人們漸漸忘卻了這支魔化基因變種人家族為什么會被稱為戰(zhàn)爭的代名詞。
尤其是這次夜泉還并未參戰(zhàn)。
但現(xiàn)在看來,狼永遠是狼,哪怕你十年未見它對你咧開獠牙,它的野性永遠不會消退,也不會因為一頭狼王的隱退而就此沒落。
白晴看了他一眼,猶豫一下,說道:“那個......哥,現(xiàn)在外界都宣稱,公爵大人是叛族者,不僅背叛了帝國,還與黑暗種族做交易呢......”
白翦皺了皺眉:“你怎么會聽這樣的胡話?公爵大人怎么可能做那樣的事情,顯然是被夜家那群詭計多端的魔化人給陷害了!帝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會聽信夜家的謊言,要知道夜家才是真正的魔化人家族!”
“......”白晴張了張嘴,不再說話了。
“放開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們!?”
“我們又不是王恩的士兵!憑什么讓我們上戰(zhàn)場替他賣命?這不是要我們送死嗎。俊
幾個暴躁的聲音突然響起。
白翦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有幾十個人在士兵的推搡下,被驅(qū)趕到了城下的某個地方。
“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翦和白晴從城樓上走了下來。
城墻下聚集了很多人,全部都是超凡者。
白翦認出了他們身上的服飾。
有的是駐扎在白城狩魔人公會的成員,有的是武者公會的,有的是魔法師公會,還有異能者公會等各個公會、公司的超凡者,還有一些則是正好路過白城在這里留宿的流浪武者和冒險者。
現(xiàn)在這些人在城防軍的驅(qū)趕之下,全部都被集中了過來。
一個扛著獵槍的光頭大漢站了出來,指著白翦罵罵咧咧:“你們這些人也太無法無天了,跟著王恩一起跟黑暗種族同流合污,背叛了帝國也背叛了人類,還強制把我們城內(nèi)的超凡者全部都抓過來,讓我們上城墻為你們擋槍送死!真當我們狩魔人公會的好欺負不成?”
“就是啊,我們只是駐在白城的武者分會,又不是他王恩的手下,每年的稅我們武者公會都有按時交,又不欠他的,為什么要替他賣命?”
“老子獵殺了一輩子的魔裔,與黑暗種族有深仇大恨,王恩那個畜生當了叛族者,還要強制征召我們當他的士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翦微微蹙眉:“是誰強制征召你們的?”
“是我!币粋身穿城防軍制服的征召官走了出來,悠悠的看著王戩:“白翦將軍,夜家的魔化人軍隊馬上就要攻過來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集中城內(nèi)的所有力量才行。這也是王恩公爵的意思!
白翦愣了一下,喃喃道:“是公爵大人下的命令么......”
光頭大漢兇巴巴的說:“反正老子是死都不會替那個叛族者王恩賣命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白翦看著光頭大漢,認真的說:“公爵大人不會是叛族者,他只是被人陷害了,你們一定是被夜家散播的假消息給欺騙了!
光頭大漢撇了撇嘴:“網(wǎng)絡(luò)上都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了,你們還要狡辯?”
白翦皺起眉,他并不是沒有看到網(wǎng)絡(luò)上的一些消息,但是他并不相信,這年頭什么東西都有可能造假,最主要的是這么多年來他對王恩的信任與忠心,由心底里還是相信王恩公爵的。
負責征召的城防軍官這時候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把老款式的魂能手槍。
直接對準了那個光頭大漢的腦袋。
“轟!”
魂能槍的威力極大,光頭大漢的腦袋直接被一槍轟爆,倒在了地上,紅白相間的漿子淌了一地。
“還有人有其他問題嗎?”征召官撇了撇嘴。
“......”原本抗議的眾超凡者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灰煙和宋劫用易容術(shù)改變了容貌,打扮成流浪武者,混在人群之中。
宋劫樂呵呵的說:“看來王恩那家伙這下子是真的被老板逼上絕路了,居然都已經(jīng)到了需要征召平民進城防軍當肉盾的地步了,嘖嘖嘖......”
灰煙淡淡的說:“我在這里繼續(xù)看著,你回去跟主人匯報情況!
“好嘞師父!彼谓僬f著,豎起雙指,身體逐漸漆黑變成了一片幽影的形態(tài),與地上的影子融為一體。
.......
“轟隆隆......”
一頭萬象境的玄祖獸在一眾夜家戰(zhàn)士的圍攻之下,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終于重重的倒了下去。
夜歌站在澤城的城墻堡壘上,一只手掌撫摸著城墻的磚石,慢悠悠的一路走了過去。
“又是一座空城啊......”
夜歌站在堡壘旁魔法塔的制高點,一眼俯看著整座城市。
攻打這座城市他們根本沒有費任何力氣,城內(nèi)的所有城防軍都已經(jīng)撤走了,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座空城,街道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整座城市只留下了一些普通的陷阱術(shù)和異獸殿后,看得出來他們撤得很匆忙。
高深雪在一頭玄祖獸尸體的旁邊,撫摸著這頭巨型異獸堅硬如犀牛的體膚。
然后對幾個夜家戰(zhàn)士說:“找輛運輸車,先把這些玄祖獸的尸體找地方儲存起來,不要讓它腐爛,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以后幫我運回去!
幾個士兵一臉茫然,不知道高深雪要一頭死去異獸的尸體做什么。
但他們都知道高深雪的身份,據(jù)說......嗯......是夜歌少爺?shù)母蓩寢?反正跟夜歌少爺(shù)年P(guān)系挺親密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他們毫無條件的便答應下來。
夜歌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要這些玄祖獸的尸體做什么?”
高深雪撫摸著玄祖獸那強壯的肌肉,說:“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些玄祖獸的身體結(jié)構(gòu)很適合做生物鎧甲,想做點實驗罷了。”
夜歌點了點頭。
離疏影這時候過來報告:“夜歌少爺,已經(jīng)檢查完畢,城內(nèi)一個人都沒有留下,敵人所留的陷阱術(shù)也都被我們清除完畢了!
夜歌淺淺的笑了一下:“看來王恩是知道,這些小城都是擋不住夜家軍隊的,所以干脆直接撤防撤軍了!
高深雪說:“江城一戰(zhàn)損失了五萬人,夜梟叔叔為我們斷后,孫克侯爵帶領(lǐng)的十五萬回防軍隊也是全軍覆沒,現(xiàn)在王恩手下的兵力已經(jīng)是所剩無幾了,他應該是想把剩下的所有力量都集中起來!
夜歌點頭:“沒錯!
離疏影茫然的問:“我們已經(jīng)連續(xù)碰到好幾座空城了,他們一直在撤防,逃跑,到底是打算撤到哪里去呢?”
夜歌按了按腕上的賽博手表,調(diào)出地圖。
“我想,大概會是這里。”夜歌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個位置:“白城!
白城是一座大城市,在南境的人口數(shù)量僅次于亞森城,而且離內(nèi)地的邊境很近,夜歌估計王恩此刻應該就躲在這座城里。
“這么說來,我們勝利將近了。”離疏影開心的笑了出來。
夜歌沒有說話,轉(zhuǎn)頭望向遙遠的天際。
地平線上,太陽已經(jīng)緩緩升起,天也漸漸亮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夜歌心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很強烈,隱隱覺得會發(fā)生什么大事,而且是很可怕的大事!
王恩必定是不會服輸?shù),他撤軍,集中兵力,無疑是想要做最后一搏,一個走投無路的人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更何況是王恩這樣頗有實力的人,據(jù)說他的實力跟爺爺夜泉是同一個層級的,到了這個級別,以一當萬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不能高興得太早!币垢柩凵癯领o,輕輕的說:“越是被逼上絕境的人,越是會做出恐怖的事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離疏影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時候,宋劫的身影從地上的影子里緩緩浮現(xiàn)出來。
“嗨老板,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