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遺言
能讓探花郎說出這樣話的家族,能力也一定高不可攀。
“也就是說,這個殺手很厲害,在你的能力范圍里沒有人能與之抗衡,所以你需要我,對嗎?”葉空聽出來探花郎的難言之隱。
探花郎點點頭。
只是如今這樣的家族,不算很多,盤踞一方,倘若沒有一定的手段,只是螳臂擋車罷了。
葉空無論是稍加于誰,都違背了宗派之間不能互相干預(yù)的準則。
探花郎說罷又咳嗽一聲,這一聲咳嗽可不得了,緊接著接連不斷的咳嗽,整個身子完成弓型,臉被憋的通紅,還是接過與亥手里的藥,灌了一大口,這才順暢了點。而后慌忙用手絹擦了嘴邊的藥漬,這才滿懷歉意地看著葉空,“實在不好意思!
葉空不知說什么,良久寬慰下探花郎,“你直說便是,我答應(yīng)你了!
“是龍門。”探花郎說出這三個字。
“龍門?”
其實在探花郎說到鳳鳴山之時,葉空就該想到,這里曾經(jīng)是龍門的地盤。
不過之后龍門與此地突然興起的渾氏一族爭得火熱,兩派都曾占有鳳鳴山數(shù)年之久。后來,更是一派一半作為調(diào)停,才有短暫的和平。
“對,龍門在二十年之前突然一舉打散了渾氏一族,族里的人要么被滅,要么被發(fā)賣。其實說起來,渾氏一族才是一眾宗派被滅的第一個。”
只是不為人知。那要是這樣說來,這個龍門,也并未有所忌憚。
“一個月前,龍門曾經(jīng)秘密與翰林院聯(lián)系起來!
這一句話,算是將整件事情串聯(lián)起來。
而龍門之所以敢出手,也無非是背后有翰林院可以撐腰。
“宗派之間不可以秘密勾結(jié),他們的做法,不怕被上界知道嗎?”
葉空這句話問的有些天真。
“兩宗滅族慘案發(fā)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一個月,上界那邊,不還是什么消息都沒有。今時不同往日,各個門派早有定奪。
有一場諸天降地滅世紀大戰(zhàn)一定會來!
李探花絕世之才,卻無用武之地,只能全部交付給葉空。葉空委婉的開口,“那個,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躲到這里來,是因為與翰林院有一點小摩擦!
如今直接迎上龍門,不就是把肉直接送到老虎嘴里了。
“這件事確實難辦。所以,你只需要秘密幫我救下一個人。”李探花說著。
“等下,不對!比~空突然反應(yīng)過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龍門與翰林院秘密聯(lián)系過,那翰林院作為龍門的后盾,一定會得到實質(zhì)性幫助。怎么會被滅門呢?”
這顯然前后矛盾了。
又或者,翰林院并不是滅族慘案的兇手?那他們將柳如是抓起來,又妄圖消滅自己,意欲何為?
葉空看不懂了。
突然,葉空靈光乍現(xiàn),“你的意思是,所有與翰林院秘密聯(lián)系過的宗派,都被滅族了?”
李探花看著葉空,答案不言而喻。
這一招真是用的妙極了。
一方面若翰林院與此事毫無關(guān)系,種種不利因素能將翰林院陷入絕境,擔(dān)上滅族的猜疑罵名。
另一方面,如果這件事是翰林院在背后一手策劃,那簡直就是神之一筆,將宗派置之死地而后生。
總之,無論哪一種,對于翰林院都是一波強有力的推手。
“所以,龍門是知道自己要被滅族,向翰林院求救,才知道了一個令他們絕望的真相!比~空猜測。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在我收到消息之時,是龍門宗主特地密信求救于我,希望我可以保下他的孫子龍在天,作為龍門秘術(shù)的唯一繼承人!
“你也聽說過,這群殺手趕盡殺絕,族里一個活物也不會留,最后還要一把火燒的干凈。簡直是一群毫無人性的畜生!”李探花說到這里急了,更是將自己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再加一道,整個人甚至連坐,都坐不穩(wěn)了。
李探花緩了好久,這才繼續(xù)說著,“你將龍門龍在天解救出來后,立馬將他送到二道溝的白衣道人手里,他們會將龍在天翻山越嶺,漂洋過海,送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撫養(yǎng)他長大!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休息一會吧!比~空看著李探花,他的臉比剛才見到的更白了,活像從棺材里拉出來一樣。
但李探花還堅持著安排了最后一件事,“還有最后一個不情之請,我的小徒弟,就是與亥。”
李探花將與亥推到葉空面前,“他天資聰穎,又勤學(xué)好練,假以時日,能達到我的實力。只是我不能再教授他了,希望你將他帶出去,尋個好去處,我也就安心了!
葉空抓住李探花的手,拍了拍,“我知道,與亥是個可造之材,你放心…”葉空說到一半。
李探花看著葉空,控制不住,眼睛上翻著。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緊接著,李探花的身體像一個噴壺,嘴里的鮮血一直噴出來,撒到白色外套上,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紅梅花。
美麗預(yù)示著死亡前的曇花一現(xiàn)。
“李探花,李探花,你怎么了!”
葉空沖過去,一把抱住要倒地的李探花,李探花嘴里的鮮血依舊不止。
葉空出手,塞了兩顆止血丹進去,但毫無作用,甚至,李探花全身都開始向外滲血。直到,他身上的血液流盡,整個人的皮膚快速癟下去,皮膚完全透明,骨頭盡顯,甚至可以看清完全停止跳動的器官。
李探花死了。
“師父!”與亥嚎啕大哭起來。
葉空就那樣蹲在原地,身上沾滿血液,濃重的、黏膩的,被他一直討厭的東西,現(xiàn)在好像,感覺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森林里起了大風(fēng),將整個茅草屋吹得嘩嘩作響。
久到忽然一股東風(fēng)一下子將茅草屋頂掀開,呼啦啦的風(fēng)聲將整個屋子吹得東倒西歪。
茅草屋倒了。
葉空在廢墟中起身,將李探花放在茅草屋的殘骸里,盯著看了很久。沉默著,做了一場無聲的告別。
然后葉空對與亥說。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