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大哥那里干嘛了?還留在他家吃了午飯!
晚飯吃鴛鴦鍋,薛小苒給鍋里添入丸子。
“有些事情要和大哥說一聲!
“什么事情?”
薛小苒瞇眼看著他,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
連烜輕笑,他也沒打算瞞著她,“就是我們上次去酈棲山遇到那群山匪的事情!
“查出前因后果了?”薛小苒好奇。
聽皇甫連轅說,秦永一家年前已經(jīng)回了京城。
秦老夫人沒了,戶部侍郎丁憂,秦永和他的幾個姐妹被砍成重傷,至少得養(yǎng)上小半年才能養(yǎng)好,秦家近期一直閉門謝客。
連烜把方魁在晉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樣說來,秦家是被殃及的池魚呀,順王黑吃黑,卻沒做好善后工作,說到底,還是順王的錯!
薛小苒撈起魚丸,裹上一圈辣乎乎的醬,一口放進了嘴里。
連烜:“……”
真是,有孕后,辣椒越裹越多。
“你,最近沒有反胃惡心的癥狀?”
薛小苒美滋滋的嚼著魚丸搖頭。
隨她喜歡吧,連烜無奈,自己夾起了清湯里的蘑菇。
“你去找大哥,是把這事告訴他么?”
“嗯,雖然沒能尋到有力的證據(jù),還是得讓大哥留個心眼,老三那人平日太會裝了。”
他拿著密報給大哥看的時候,大哥還有些不大相信,一直叨咕著老三平素低調(diào)謙和,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沒錯,不是有句俗話嘛,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順王大概就是那個平日不叫喚,關(guān)鍵時刻竄出來咬你一口的家伙!
薛小苒深以為然。
連烜橫睨了她一眼,不欲與她再討論這個問題,于是,
“后日舉行封王大典,你也要出席,準備一下!
后日?就是正月二十日,“那太子的冊封大典什么時候舉行?”
“欽天監(jiān)還在挑選合適的日子,應(yīng)該不會太久了。”
“那你父皇要不要出席你的封王大典?”
武軒帝上次病倒后,身體健康比病之前差了不少。
“要出席的,他這兩天已經(jīng)能打球了!
連烜很淡定。
武軒帝雖然被氣病,可他兒子眾多,少那么一兩個,照樣還有五六個,所以,氣了幾天,又心大的把煩惱事拋腦后去了。
“恢復(fù)力倒是挺強的,也對,你父皇才五十左右,年紀又不算太老,在我們那里,正常退休都得六十,五十還是中流砥柱呢!
薛小苒希望武軒帝能活得長久些,省得他一閉眼,祁國境內(nèi)有可能又發(fā)生內(nèi)斗。
有武軒帝在,至少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
正月二十日,冬日暖陽照耀上京城上空。
薛小苒頂著王妃品級的翟冠,由清寧扶著緩緩步入冊封大殿。
封王大典由新任的禮部尚書侯遠忠主持,皇室宗親基本都來觀禮。
前任禮部尚書古霖淵受到六皇子的牽連,被摘去了烏紗帽,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押在天牢里。
侯遠忠新官上任,就要主持如此盛大的典禮,緊張到手腳冒汗。
武軒帝與王皇后高坐殿堂上,太子與太子妃立在下首,嶺王順王九皇子依次排序。
還有一群公主駙馬排成了長長一串,不少平日不常見的老宗親們也都出席了封王大典。
加上三品以上官員,場面端是盛大隆重。
薛小苒有孕在身,冗長肅穆的冊封典禮沒有全程參加,而是在偏殿坐著等候。
等到連烜授封儀式快要完成的時候,她由內(nèi)侍領(lǐng)著,前去一側(cè)觀禮。
戴著金冠,穿著金黃色九蟒五爪蟒袍的連烜,即便渾身上下金光燦燦,也絲毫沒有影響他俊朗的容顏和筆挺的身姿。
最后,由武軒帝親自誦讀封王律令,又例行訓(xùn)誡后。
安王高聲宣布禮成,連烜叩首謝恩。
安王親手捧著一個黑漆描金托盤走到連烜面前,上面放著肅王的金冊、金印、領(lǐng)地地契及封賞的冊子。
封王大典算是正式完畢,太子和九皇子笑著上前道賀,宗親群臣也跟著恭賀。
薛小苒還沒來得及說聲恭喜,已經(jīng)被太子妃笑著攙扶離開。
身為肅王妃,也是同樣需要授封的。
所以,在太子妃的幫忙下,薛小苒在王皇后那里接受了冊封。
因她懷著身孕,王皇后盡量縮減了授封的程序。
兩刻鐘后,薛小苒捧著她的金冊、金印,接受了眾人的賀喜。
同一時間,宗人府內(nèi),監(jiān)舍的氣氛陰沉沉的。
厲王悠哉地坐在監(jiān)舍院外的墻頭上,手鐐腳鐐晃動間嘩啦作響。
“哎呀,宮里有禮炮聲響起,老七的授封大典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以后呀,再見到老七,可得喚一聲肅王了!
洪亮的嗓門在院中回蕩。
監(jiān)舍內(nèi)隱隱有哭泣聲傳出,卻沒聽見皇甫連礫的聲音。
“老六呀,打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要知道,你下半輩子,就只有這些個女人跟著你了,你不好好對待她們,萬一她們聯(lián)合起來收拾你,就有你好看的了,哈哈!
厲王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傳遍監(jiān)舍。
監(jiān)舍外負責(zé)監(jiān)管的主事對著墻頭的厲王,無奈至極。
安王下令,不許厲王靠近監(jiān)舍,厲王倒是遵從了,他不進監(jiān)舍,卻直接坐到了墻頭上。
“你閉嘴,離我遠點!
監(jiān)舍的房門被踢得砰砰亂響。
皇甫連礫快被厲王弄瘋了。
這個王八羔子,這幾天,一直坐在墻頭上,絮絮叨叨不停,絮叨也就算了,還非要戳他刀子。
原本他就夠慘的了,這混賬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
皇甫連礫好想沖出去啐他一臉唾沫。
“嘖嘖,你這才被關(guān)了幾天,就這樣暴躁,這可不好,老六,你要保持冷靜,學(xué)一學(xué)人家老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你就是缺少這一點,所以啊,落到了這個下場!
厲王干脆側(cè)臥在墻頭上,用手撐著腦袋,繼續(xù)撩撥老六。
被關(guān)在監(jiān)舍內(nèi)的皇甫連礫氣得吐血,怒紅了眼眶對著監(jiān)舍的門踹了又踹。
他身后不遠一個嬪妾捂著臉小聲哭泣,剛才她被暴怒的皇甫連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臉腫起了一大塊。
坐在不遠處的古沐瑤,面色陰沉地看著前面這個狂躁暴戾的男人。
短短幾天時間,這男人經(jīng)歷了消沉頹廢后,開始變得暴躁怨憤。
一點小事,就要動手打人。
她們六人,除了蘇靈和她,其他四個或多或少都被他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