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被秘密押解回京,沒有引起普通百姓的注意。
連烜回到京城,把厲王兩夫婦暫時關在郎署后,就進了宮面圣。
聽完整個抓捕的過程,武軒帝沉著一張臉半響沒出聲。
“辛苦你了,一會兒朕讓安王去郎署,你把人交給他就行了。”
武軒帝沒想好該如何處理這個孽障,打算先關他們一年半載的,吃夠苦頭了再說。
“是,父皇。”連烜也沒多問。
他的任務完成了,旁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回去休息兩天再上朝,抽空去看看你媳婦!蔽滠幍劬统α诵Α
老七好不容易有個看得對眼的媳婦,可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大婚前出什么岔子。
連烜嘴角動了動,謝恩離去。
武軒帝就把安王召到了雍寧宮,一陣密談。
安王掌管宗人府,皇子皇孫犯了錯自然歸他管理,出了宮門后,領著人馬去了郎署。
當他看到落魄消瘦的厲王夫婦時,一雙眼眸閃了閃。
“王叔,您救救我,救救我——”
瞧見來人是安王,厲王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就想向他撲過去。
一旁的侍衛(wèi)立即把他攔住。
“王叔——王叔——您要救救我呀——”
厲王的哀嚎聲不斷在屋內(nèi)響起。
安王看了眼邊上一臉冷厲的七皇子后,他輕咳了幾聲,“連鵬,皇上現(xiàn)在還不想見你,所以,你們夫妻兩人暫時委屈一下,到宗人府屈就一段時間吧!
父皇不見他?厲王一聽就懵了,
“不——,我要見父皇——”
這要是進了宗人府,以后也許就再也出不來了,厲王凄厲的嚎叫著。
一旁的厲王妃哆嗦著身體,一臉慘白。
“我要見父皇,王叔,您讓我去見父皇——”
“我要見父皇——”
“父皇——”
厲王高亢沙啞的聲音,喊得房上的橫梁都抖動起來。
安王只覺耳膜快要被震破,他看了眼一旁的侍衛(wèi)。
侍衛(wèi)立即拿出了一團破布,熟練地塞進了厲王嘴里。
天地間頓時就安靜了。
“嗚嗚嗚——”
厲王睚眥欲裂,瞪著安王,滿眼不敢置信。
“咳,連鵬,你別叫了,叫了也沒用,皇上正在氣頭上,見了你只會更加生氣,你還不如安靜待著呢,等皇上氣消了,也許就會見你了!
安王隨口勸誡幾句,厲王太鬧騰可不行,武軒帝讓他低調(diào)處理,要是鬧得人盡皆知,倒霉的可是他自己。
“連烜啊,那個,一路辛苦你了,連鵬我就先帶走了!
“王叔慢走!边B烜微微頷首。
厲王掙扎得厲害,兩個侍衛(wèi)押著他,差點都壓不住他。
安王蹙眉,瞧見厲王妃雖然一臉失魂落魄,但還算安靜本分,心里松了口氣。
要是兩口子都發(fā)起瘋來,更不好收場了。
“王、王叔,我家鈴兒,現(xiàn)在在哪?”厲王妃哆嗦著下巴問了一句。
安王瞧著她那張白慘慘的臉,心里嘆息一聲,“鈴兒應該在德妃娘娘那里!
德妃雖然也被軟禁起來了,但在吃喝上,至少不會被虧待的。
厲王妃聞言,松了口氣,鈴兒是厲王唯一的孩子,德妃娘娘再怎么不喜歡女孩,應該也不會虐待于她。
她就安心地跟著安王走了。
厲王被捉捕回京的消息,自然瞞不過有心人。
一向跋扈專橫的厲王,說倒就倒了。
從前依附于厲王的官員成了沒頭蒼蠅,開始重新估量朝中形勢,選擇他們覺著有利的一方站隊。
朝中局勢不論怎么變幻莫測,都沒影響連烜此刻的心情。
他回府洗漱換了身衣裳后,迎著飄灑的雪花去了薛府。
薛小苒正在屋里教烏蘭花學算數(shù)。
聽到柳鶯通傳的話時,她眼睛一亮,轉(zhuǎn)身下炕,穿起鞋子就往前院跑。
“縣主,披上斗篷!睘跆m花拿過一邊的斗篷一路追了過去。
外面的雪花依舊飄飄揚揚,薛小苒踩著薄薄的積雪,從穿堂跑到了前院,她一探出頭,就看見了廊檐下那個挺拔熟悉的身影。
“連烜——”
帶著笑意的聲音透過滿庭院的飄雪傳入連烜耳中。
他轉(zhuǎn)頭,穿著茜紅色繡牡丹夾襖的姑娘提著裙擺朝他奔來。
他冷硬的眼角頓時柔軟了下來。
紅撲撲的身影帶著余勁沖入了他懷里,連烜伸手攬住了她。
“你回來了!
薛小苒笑著抱住了他的腰身,發(fā)現(xiàn)他身上似乎帶著一股沐浴后的味道。
“嗯,我回來了!
連烜擁著她,心里有種深切的滿足感,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在看到她的這一刻,變得平靜而柔軟。
他的聲音暗啞而低沉,薛小苒聽著只覺耳朵都癢了起來。
她笑著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鬢角發(fā)梢似乎有些濕潤,伸手一摸,果然有水漬,頓時臉色就一變,
“你、你、你,怎么頭發(fā)是濕的就跑出來了?現(xiàn)在可是下雪天呢!
薛小苒氣得用力推開了他。
“縣主,您把斗篷披上!睘跆m花拿著斗篷跑了過來,“七殿下,您回來了!
“哎,蘭花,去拿幾張干布巾到暖閣來!毖π≤郯阉掷锏亩放窠舆^,吩咐她去拿干布巾。
烏蘭花應聲而去。
薛小苒狠狠瞪了連烜一眼后,牽著他冰冷的手就往暖閣里走。
“你真是太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瞅瞅,頭發(fā)是濕的,衣裳也這么單薄,手還冷冰冰的,你,真是氣死我了。”
薛小苒把他拉到鎏金六角炭盆邊上坐下。
連烜瞧著她氣鼓鼓的臉,忍不住嘴角微揚。
“你還好意思笑。”薛小苒更氣了,伸手解開了他濕漉漉的發(fā)髻,
“你就仗著你現(xiàn)在年輕,以后你老了,有你受的,虧你還是裴神醫(yī)的弟子,一點養(yǎng)生的觀念都沒有,你師父瞧見了,一定拿著木棍敲你的腦袋,邊敲邊罵,這就是個榆木腦袋……”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通。
連烜臉上的笑意卻越發(fā)明顯,這些天,他還真有些想念她的絮絮叨叨。
烏蘭花抱著一疊干布巾過來,清月端上了熱茶,兩人便退出了暖閣。
薛小苒拿過干布巾給他絞干頭發(fā),嘴里念念叨叨,“大雪天的,濕著頭發(fā)就往外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連烜反手握住了她忙活的小手,“就是想早些過來看看你!
一句話,把薛小苒下面的話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鼻子一酸,伸手從背后環(huán)住了他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