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整理好東西,從清思院離開。
沙慧娘還得留在院子里等御史夫人,只得依依不舍地揮別了她們。
未時過半,來上香的香客已經(jīng)不多,長長的臺階上沒了來時人潮洶涌的景象,她們的馬車和馬匹都已經(jīng)等候在空地上。
“寶珠,你背后有傷,跟蘭花坐馬車吧,讓清寧騎馬!毖π≤郯阉齻兊奈恢脫Q了一下。
寶珠看了眼董明月后,屈膝道謝。
“咱們走吧,回到家太陽也該落山了。”薛小苒抬頭看了看天色。
“走!倍髟吕鞯胤砩像R,動作瀟灑又帥氣。
薛小苒可沒那么厲害,她個矮,馬背高,只能雙手抓著馬鞍借力上去,費了些勁才坐得穩(wěn)妥。
“雪玉啊,咱們回去吧!苯(jīng)過早上的一段試騎,薛小苒感覺,她與雪玉已經(jīng)建立了良好關(guān)系。
知道她是初學者,連烜挑選馬匹時,主要也是以性情溫順為主,很容易磨合熟悉。
她伸手摸摸雪玉白色的鬃毛,兩腿一夾,馬兒嘚嘚向前跑動起來。
車隊剛剛駛上官道,背后有馬蹄聲響起。
薛小苒轉(zhuǎn)頭一看,艾瑪,換了身月白色云紋團花勁裝的孟丞澤騎著他的駿馬過來了,身后黑壓壓地跟了一串護衛(wèi)。
先頭去太師府報信的人,也給孟府報了信,他手下的人馬呼啦啦就過來了,還特地給他帶了替換的衣衫。
“……孟少主,你身上還帶傷呢,能騎馬么?”
記得他傷得也不輕呢,不能換輛馬車坐么,非要騎馬受罪。
“縣主不必擔憂,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孟丞澤一甩他手里的纏著金銀絲的馬鞭,嘴角勾起半邊弧度,帶著一種壞壞又灑脫不羈地笑。
小樣兒,剛包扎好傷口就這樣嘚瑟,等你傷口被顛裂開,就知道錯字怎么寫了,一個傷患還想要耍帥,薛小苒徑直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孟丞澤被她的白眼唬得一愣,他說錯話了么?怎么好端端地賞他一個白眼?會對他翻白眼的女子,她還真是第一個呢。
這個白眼翻得還挺可愛的,孟丞澤感覺很是新鮮。
“孟少主,你這匹馬是什么馬呀,看著品種很稀缺的呢?”董明月被他胯下的駿馬吸引住眼球。
馬匹高大雄健,渾身好像朱砂點染,四蹄矯健,奔跑有力,很是神駿。
董明月瞧著兩眼放光。
“這馬是火騮駒,雖然神駿,但性子剛烈,不易馴服!泵县膳牧伺幕痱t駒脖頸,它嘶鳴一聲,氣息雄厚,表情兇狠,一看就不是匹好惹的馬。
就連董明月胯下的紅云都不自覺移開了兩步。
“嘖嘖,果然兇悍如斯呀,我們紅云都被它唬住了!彼炖飮K嘖有聲,眼底卻閃著躍躍欲試的光亮。
“明月,不可以!毖π≤勐浜笏麄儙撞,一眼瞧見了董明月的表情,立即出聲阻止。
董明月表情微僵,回眸幽幽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我要干嘛?”
“……我眼又不瞎,你眼里就差沒寫著我想騎,我要騎了!毖π≤蹧]好氣道。
孟丞澤抿了抿唇角,壓住上涌的笑意,“抱歉了,董小姐,這火騮駒脾氣確實不是很好,恕在下不能把馬借給你騎了!
“馴服烈馬才有成就感。”董明月嘀咕一聲。
“那你去跟你娘說去,她答應(yīng)了,你再說話。”薛小苒不急不慢地跟在他們身旁。
“哼!眰個都知道拿她娘來壓她,她朝薛小苒做了個鬼臉,到底沒再堅持要騎馬,“孟少主,這馬是從哪買到的?”
她問起別的問題。
孟丞澤瞧她的注意力都在馬匹之上,倒是有些意外,當然,他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一一回答。
他們的話題圍繞在馬匹上,薛小苒悄悄瞥了眼孟丞澤。
這家伙,跟著跑這趟是為了什么?
作為無利不起早的精明商人,她可不大相信,他會沒有目的地跑這一趟。
等見到孟婉娘得好好問問才行,這廝心眼太多,還是婉娘可愛些。
一行人回到西城門,已經(jīng)到了申時。
早上的一場大雨似乎把城墻沖刷一新,遠遠看著似乎還泛著光澤。
華安街與井嵐巷在同一個方向,而董府走到一半就得換了方向。
董明月依依不舍地揮手歸家去,薛小苒瞅著孟丞澤開了口。
“孟少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孟丞澤驚訝,她居然問得這么直接。
“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解決,你可以說說看,當初連烜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肯定是算數(shù)的!
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薛小苒覺著他應(yīng)該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才會跟了這一路。
當然,也幸虧他今天跟來了,要不然,姜澈和董明月大概就不會這么好運,能全身而退了。
孟丞澤眼眸微閃,他這趟跟著去大慈安寺,其實并沒有懷著什么目的。
說出來,可能他自己都不信。
昨個兒聽婉娘說起這事,他還沒怎么注意,等到了早上,心血來潮般帶著兩名護衛(wèi)就跑來了。
可她這么一說,好像不說出什么目的,更加不對似的。
不過他不否認,他對眼前這女子好奇感滿滿,所以有些刻意地想要接近。
孟丞澤沉吟了一下,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我們孟家打算在京城再開一家桂祥齋和一家百味齋,縣主覺著可行么?”
“行吧,為什么不行呢,只要是正當生意,沒什么不行的,你們百味齋的菜式偏南面口味,在京城應(yīng)該挺有市場的,不過,桂祥齋又是賣什么的?”
薛小苒在蒼鄲城的時候,好像沒瞧見過桂祥齋。
“是糕點鋪子,等到開張那日,給縣主送些糕點嘗嘗,都是以南面的糕點為主!泵县尚χ榻B。
“好啊,不瞞你說,我也喜歡你們那邊的吃食,以后說不得會是你們店里的?土。”薛小苒本就是南方人,口味自然也偏向南方。
“榮幸之至!泵县裳鄄鬓D(zhuǎn),笑顏粲然,自帶風韻。
雷栗駕馬跟在他們身后不遠,瞧著孟丞澤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轉(zhuǎn)盼多情,還有雌雄難辨的魅惑俊顏,他心里有種不大妙的感覺。
這孟氏少主是不是太過殷勤了些。
要是讓殿下瞅到了,醋壇子打翻,有他好瞧的。
想起自家殿下那張冷得掉冰碴子的臉,雷栗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