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回到家中,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的烏蘭花和清寧同樣捧著一堆東西。
“小姐,寶芳齋的東西都快給我們搬空了!睘跆m花把懷里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
薛小苒放下東西后,翻出手帕抹了把汗。
桌上零零碎碎擺放著各式木匣子。
里面有首飾、發(fā)帶、絲絳、梳篦等,甚至還有胭脂水粉。
都是孟婉娘硬配給她的,說是出門見客時,都用得上。
這么多東西,薛小苒付錢的時候,她如數(shù)打了折扣,只收了一半的價錢。
弄得薛小苒都不好意思了,孟婉娘卻笑瞇瞇的直白說道,他們是合伙人,以后孟家要麻煩他們的地方也許還更多呢。
薛小苒只好收下。
“小姐,孟小姐說的事,您打算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烏蘭花把孟婉娘的話記得清楚。
“……等我睡個午覺再說!
孟婉娘隱晦的提議,讓她去參加宴席前,把禮節(jié)好好學(xué)上一學(xué),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開這些東西,薛小苒頭疼。
烏蘭花笑嘻嘻地把東西拆開,一一放好。
清月和清寧跟著在一邊幫忙。
“小姐,這一套八寶簇珠白玉簪可真好看,您戴著肯定漂亮。”烏蘭花拿起精致華美的簪子,一臉贊嘆,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么精美的發(fā)簪。
“嗯,是好看,寶芳齋出品的首飾還很好看的,那里就是位置偏了一點(diǎn),要不然生意一定比現(xiàn)在紅火!毖π≤垡矞惲诉^來,拎出了一對簇珠白玉耳墜往耳垂上比了比。
“小姐,我給你換上去。”
烏蘭花積極地動手幫她換上了耳墜,換完后退了一步,咧著一張嘴笑,“真好看,小姐去參加郡主生辰宴就戴這對耳墜好了。”
薛小苒拿過折枝花螺鈿鏡看了看,雅致精巧的耳墜確實(shí)很好看。
她摸了摸耳垂,想起連烜幫她打耳洞的情形,不由抿嘴輕笑。
下午,薛小苒開始了臨時抱佛腳,跟著紅姑學(xué)習(xí)基本禮節(jié)規(guī)矩,免得去參加宴席時,出糗丟份。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在紅姑那張刻板肅然的臉色下,薛小苒很快把基本要點(diǎn)掌握清楚了。
只不過,動作在紅姑眼里實(shí)在不夠標(biāo)準(zhǔn),分?jǐn)?shù)只能勉強(qiáng)算是及格。
薛小苒卻很知足了,表示能及格就好。
不光是她要學(xué)習(xí)這些,薛小磊也得跟著學(xué)習(xí)。
他要一道去參加郡主的生辰宴席,不過,男子的禮節(jié)沒有女子那么講究,學(xué)起來比她可快多了。
兩人在紅姑教導(dǎo)下,搗騰了一個下午,天色漸黑才在算收工。
連烜進(jìn)門的時候,看到有些愁眉苦臉的薛小苒,不由挑了挑眉。
他換下了朱紅蟒袍,身穿石青色刻絲長衫,淡雅的顏色把他身上的冷冽之色都淡化了兩分。
阿雷從庭院旁的樹上呲溜溜跑了下來,它有幾日沒瞧見他了,感覺還挺想念似的,蹭到了他腿旁。
連烜垂眸看它,眼底略帶柔和。
“連烜,表哥和風(fēng)揚(yáng)還沒能出宮么?”薛小苒瞧了眼他身后,又是他一人,不由問了一聲。
連烜抬眼看她,突然想起了今日皇甫連轅那小子說的混賬話,他目光不由微沉。
“他后日會去參加永嘉的生辰宴,到時候你就能瞧見他們了。”
薛小苒聞言,眼睛一睜,朝他走近兩步,“表哥肯去?”
“嗯,父皇讓他負(fù)責(zé)送生辰禮過去!
少女白膩的臉頰旁,墜著一副新的耳墜,走動間閃著盈盈柔光,連烜的目光落在耳墜旁殷紅的雙唇之上。
“那郡主肯定會高興的!毖π≤坌τ,一臉明朗的粲然。
連烜微暗的眸子,變得清亮起來。
“你跟我說說,他們兩人的事情吧!毖π≤坌÷晢柫司洹
離晚飯還有點(diǎn)時間,薛小苒把阿雷從連烜腿腳便抱起,拎到一旁的石蹬上坐下。
阿雷老老實(shí)實(shí)蹲坐在石凳上,薛小苒笑著給它順毛。
連烜踱步走了過去,慢悠悠坐到了一旁。
“師兄小的時候身體不大好,為了給他治病,寧伯侯夫人帶著他在京城住過一段時日,他們當(dāng)時的府宅就在宣平侯府附近,所以,兩家常來常往,永嘉和師兄自小就玩在一塊,后來,我?guī)煾高M(jìn)京,寧伯侯夫人求得他老人家醫(yī)治師兄,機(jī)緣巧合下,師兄成了師父的弟子。”
連烜慢慢敘述著那段往事。
濮陽輕瀾成了裴神醫(yī)的弟子后,就得跟著裴神醫(yī)四處游走,寧伯侯夫人雖然不舍,可濮陽輕瀾卻很堅(jiān)持。
裴神醫(yī)聲名赫赫,濮陽世家對于濮陽輕瀾成為裴神醫(yī)弟子自然樂見其成。
后來,濮陽輕瀾就跟著裴神醫(yī)去了藥王嶺,時不時會到京城住一段時間,那時,他和永嘉郡主一直保持著親密的聯(lián)系。
兩家在他們說親的年紀(jì)時,還討論過他們的親事,結(jié)果,那年,永嘉郡主的父親宣平侯去藥王嶺求醫(yī),正好遇到刺客刺殺濮陽輕瀾,宣平侯意外突發(fā)心悸身亡。
事情因濮陽家族內(nèi)部斗爭所引起,濮陽輕瀾深感愧疚,解決了爭端后,辭去了寧伯侯世子之位,一直沒有回京。
“這事,也怪不到表哥身上啊,這不是意外么?”薛小苒撐著下巴聽完,覺得并非濮陽輕瀾的過錯。
“話是這么說,到底是因?yàn)殄ш柤业亩窢,連累了宣平侯,永嘉和她父親的感情很好,師兄覺得無顏面對她!
連烜淡淡敘述,他也沒覺著是師兄的過錯,只是師兄自己走不出自責(zé)的心理。
“表哥這樣想是不對的,如果他真的覺得內(nèi)疚,就更應(yīng)該迎娶郡主才是,婚后加倍對郡主好,總好過現(xiàn)在這般彼此折磨!毖π≤蹚牧硗庖粋方面切入。
連烜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可以把這話對師兄說一遍!
薛小苒抿嘴輕笑,“你是想讓我去做說客么?”
“他們的事情拖得太久了,永嘉今年都二十二了,再不成親,都變老姑娘了!边B烜盯著她輕輕晃動的白玉耳墜,白潤的墜子與她瑩白肌膚交相輝映,顯得格外透亮。
“二十二就是老姑娘了?”薛小苒白了他一眼,“那我十九也是老姑娘了?”
連烜抬起眼瞼看她一臉不滿,不由輕笑,深邃的眼眸沉沉盯著她,“嗯,是老姑娘了,所以,要趕緊嫁人了!
薛小苒一愣,臉頰飛起兩朵紅云。
這家伙,是在催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