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是祂頓悟了自我意志用巨大的勇氣和果決去探尋新生。
說難聽點,祂湮滅自我的方式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祂知道在這【虛無】的時代里祂再無手段去構(gòu)建一個屬于湮滅的世界,也再無法擴張祂湮滅到底的意志,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湮滅自我獲得【源初】注視,好讓【*祂】知道祂已經(jīng)明白了【*祂】的意志。
求而不得,繼而湮滅。
可笑,這不是逃避是什么?
當(dāng)那個年代的眾生無法再挽回那糜爛的世界,他們當(dāng)然想著立刻毀滅迎接新生。
殊不知就算新生,新生的也不會是埋葬在老舊世界里的爛泥!
清道夫,沒用的,別想著什么新生了,就算這個世界真的有新生,也不會是你和祂帶來的。
你和你那恩主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在世界的劇本里走入了歧途。
這個世界,有你們沒你們,都一樣!
程實的話極其犀利,且毫不留情面,但其實有一句他憋在心里沒說,那就是:
這世界,有我們沒我們,也一樣。
這是【*祂】一手創(chuàng)造的世界,或許在【*祂】的眼里,我們都是“蠹蟲”。
這番話顯然將早已崩潰的墨殊心防徹底擊穿,他癱坐在地上,再無一絲戰(zhàn)士的風(fēng)采。
“為什么會這樣?”
程實頗不耐煩,擺擺手道:“蘇......那個詭術(shù)大師有沒有第二信仰?”
墨殊宛如喪氣的傀儡,機械地答道:“沒有......”
“解數(shù)有什么計劃?”
“他們在尋找一個沒有你的世界,作為最后的家園。”
“。??”
程實悚然一驚,這下徹底確認(rèn)解數(shù)和疑似蘇益達的詭術(shù)大師果然來自于其他世界。
可問題是他們怎么來的?
程實又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墨殊并不知道,他搖頭道:
“解數(shù)并未說得太多,他只是在為計劃召集人手。
可用之人太少,他要等到趙昔時的答復(fù)再開始下一步計劃......”
說到這里,墨殊突然直起身子,眼神復(fù)雜道,“我沒有告訴他趙昔時死了,織命師,這是第二份等價交換,感謝你你罵醒了我。
但我依舊覺得自己沒錯。
當(dāng)世界以惡待我,我憑什么不能以惡待回之!?
是,我是惡,但也是這個世界逼的!
我的良善,我的溫柔,我的體面,早就被湮滅了!
殺了我吧。
讓我去另一個世界,找回這些曾屬于我的東西!”
說著,墨殊抬起了頭閉上了眼,引頸受戮。
他聽著面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先是緊張地握拳,而后又釋懷地松手。
然而,時間過去很久,虛空再無動靜。
他疑惑地睜開眼,卻見眼前哪里還有織命師的影子,倒是長幾桌面最上方的紙張上板板正正寫了兩個字母。
“SB!
墨殊臉色剎那肝紅,眼神也越發(fā)茫然,他仿佛聽到那個人說出了一句:“你不配。”
我不配活著,也不配死嗎?
無措的墨殊盯著那張紙,陷入了無盡的迷惘。
...
影程實回到了休息區(qū),重新變成了影子,而此時的程實正盤坐在地,皺眉沉思。
他對解數(shù)的計劃非常在意。
既然解數(shù)在尋找一個沒有自己的世界,那就意味著他身上有突破時空壁壘的手段,而此時的自己恰恰最需要這個手段去真實宇宙中撿拾【戰(zhàn)爭】權(quán)柄!
有那么一瞬間,程實幾乎要拿起電話搖來大貓跟他一起先去打一架,至少把解數(shù)抓了嚴(yán)刑拷打看能不能從這位獵愚人嘴里問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