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后來她選擇加入傳火者也不是完全背離初心,至少互助會的存在已經(jīng)證明她是一位愿意庇佑弱者的好人。
但她現(xiàn)在糾結(jié)的不是這些,而是之前程實在第一次“招募”她時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他說傳火者與【欺詐】的關(guān)系不錯,明里暗里都在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欺詐】庇佑了傳火。
當然,彼時的程實正聯(lián)手方詩晴在騙自己,很有可能是在說假話,可問題是言語上的謊言能騙人,神明的反應(yīng)也會騙人嗎?
她明明記得程實帶他們找到了【嬉笑嗤嘲】并利用【欺詐】在【嬉笑嗤嘲】內(nèi)留下的“窺鏡”抵達了理質(zhì)之塔的虛空實驗場,如若這都是假的,程實哪來的能力在虛空里幻化一條【嬉笑嗤嘲】出來?
這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所以【嬉笑嗤嘲】不會是假的,【欺詐】的反應(yīng)也不會是假的!
那這就意味著【欺詐】肯定是知道傳火者的,眾人在虛空中的交流或許早就被祂所知,只有這樣祂才能第一時間響應(yīng)程實的“呼喚”。
問題來了,既然【欺詐】知曉傳火者是為了推翻諸神“暴政”而成立的存在,那祂為何不對傳火動手?
覺得傳火者的反抗是一場大樂子所以靜觀其變?
不是沒可能,但季月隱隱覺得這事兒絕對不只如此,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程實所言或許沒錯,庇佑傳火者的很可能就是【欺詐】!
也只有【欺詐】有理由、有角度為一群凡人隱匿蹤跡。
【希望之火】雖是傳火者的守護神,可祂畢竟只是一位從神,還是一位被【命運】摒棄的從神,祂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瞞過十六位真神的視線,保下傳火者嗎?
似乎說不通。
當季月沒有撿回記憶時,她自然不會懷疑【希望之火】,可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這想法便如瘋長的野草,迅速鋪滿她的腦海,再也停不下來。
她不禁為【希望之火】的身份感到疑惑,也為【欺詐】庇佑傳火的目的而隱隱憂心。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季月瞥了一眼房門,輕喊了一聲“進”,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探進頭來,倚在門框上一本正經(jīng)道:
“又有幾位互助會居民融合【命運】成功了,分段從1800到2200都有,看來【命運】果然率先放開了信仰限制。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有自己傾向融合的信仰,并不急著融合【命運】,他們還在等待【信仰游戲】進一步的放開。
嗯?季月,你在聽我說話嗎?”
季月晃了晃神,點點頭又搖搖頭道:
“方覺,你說如果我騙了你什么,卻又沒對你、沒對互助會做出過任何傷害,甚至仍在不遺余力地保護大家,那我是在干什么?”
不錯,門口的男人正是【秩序】的信徒方覺,作為一位守序的【秩序】信徒,他并未被季月拉入傳火,因為在季月看來,傳火者的前路并不明朗,她不想將自己的意志強加于其他人的身上,也包括互助會里的大家。
方覺眨眨眼,錯愕道:“你在發(fā)瘋?”
“砰!”
季月隨手將枕頭丟向門口,沒好氣道:“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你會怎么做?”
方覺接下枕頭,微微蹙眉:
“你騙了我們,騙了什么?
你可是這里分數(shù)最高戰(zhàn)力最強的玩家,我們有什么好值得騙的?
如果這不是什么心理實驗的模擬推演和針對我個人的互助考驗,季月,我想我們該好好談?wù)劻,開誠布公地談?wù)劇!?br>
季月先是表情一苦,而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一拍大腿道:
“對啊,開誠布公地談?wù)劜痪秃昧!?br>
說著,她趕忙把方覺推出了門,并留下一句“你確實比以前順眼多了”,然后鎖上房門,在床邊的墻上畫下一個符號,直接踏入虛空,去往了傳火大廳。
被推出房門的方覺看著頂在鼻尖上的門板,愣了片刻,隨即搖頭失笑道:
“她果然背著我們加入了什么不得了的組織啊,可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真的不會對那個需要保密的組織造成什么影響嗎?”
...
虛空,傳火大廳。
季月的腳步飛快,一路上引得許多傳火者紛紛側(cè)目,在傳火大廳的門前她還碰到了前來匯報的方詩晴,看著這位曾跟程實一起騙過自己的尋薪人,季月臉色一黑,順口就揶揄了一句:
“詩晴,造神計劃是怎么來的?”
方詩晴腳步一頓,側(cè)身歪頭道:
“為什么問這個?如果我沒記錯,應(yīng)該是你的前任,安神選,跟秦薪一起商議出來的。
【命運】的信徒大概看得比我們更遠,你招募的那位孫副會長,不也證明了這一點嗎?”
“?”
這么一本正經(jīng)?
季月挑了挑眉,心中似有猜測,但她還不甘心,又臉色古怪地說道:“當我2400分的時候......”
話說到一半,還朝著方詩晴揚了揚下巴。
方詩晴那雙清澈的眸子里蕩起了迷茫的漣漪,她眨眨眼,疑惑道:“你不是已經(jīng)2700了?”
“......”
無趣,這位熱衷于守護美好的尋薪人大概已經(jīng)用追憶悼念忘記了程實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
季月嘆了口氣,不得不接受自己被騙了一頓還只有自己找回記憶這件無趣的事情,她擺了擺手,沒再理會方詩晴的追問,徑直朝著【希望之火】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要去跟【希望之火】開誠布公地談?wù)劊?br>
方詩晴站在原地目送季月離開,看著那風風火火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心弦昂揚有力,卻又帶些沉悶神秘,她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2400......2400怎么了?”
另一邊。
【希望之火】在一間會客廳見到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一進門便如同發(fā)現(xiàn)了什么絕世秘密一樣,語氣鄭重地對祂道:
“我知道你是誰了!
你不是【命運】的令使希望之火,而是【欺詐】的令使愚戲,對不對!
所以你才讓我們?nèi)ふ矣迲颍驗橹挥羞@樣,才能把傳火者對你的感激平穩(wěn)遷移到【欺詐】身上去!
從始至終,庇佑我們的從來都是【欺詐】,而非什么被摒棄的命運......
你庇佑了我們,卻也騙了我們,你到底在做什么......愚戲大人!”
面對尋薪人如此篤定的質(zhì)疑,燭火人懵懵地眨眨眼,沉默許久,臉上突然扯出一個【欺詐】式的笑容,哈哈大笑道:
“終究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不錯,我就是愚戲,是【虛無】的從神,也是【欺詐】唯一的令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