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嚎啕大哭,只覺得這村子里的人全是兇手,恨不得把他們都殺了。
阿婆看出了我的心思,死死抓著我的手說:
‘世上還是好人多,只是好人都不在這里......’
說完她就走了。
我把阿婆抱進屋里,哭了一天一夜,哭暈在房里,又被饑餓喚醒。
而當(dāng)我趴在阿婆身上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不結(jié)巴了。
阿婆把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留給了我。
我當(dāng)然知道什么是晦氣,但除了這樣,我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世界的惡意。
因為她只教了我這么多!
寂靜無聲的夜里響起了淚滴滴落的聲音。
程實五味雜陳地轉(zhuǎn)身看向陳述,抿了抿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來了一場交心局,更不知道原來陳述的過去是如此的不容易。
果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坎坷,無論再晦氣,都有無法釋懷的記憶。
程實嘆了口氣,他知道是今日季月的一句話喚起了陳述的回憶,可眼下這般傷感太過沉重,他便想著跳出這個話題,不讓這悲傷的情緒繼續(xù)。
于是他指了指陳述腳下的淚滴,神色復(fù)雜地笑了笑:“這也是汽油?”
陳述抹干凈臉,重重點頭道:
“還是妹夫你懂我!
你家里也是這么教你的?”
“......”
《論如何一秒鐘破壞氛圍并成功讓他人覺得自己晦氣》
程實真是給氣笑了,他對著陳述指指點點,可最后也沒罵出來。
總覺得聽了陳述的故事后,再罵他心里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壞了,這不會才是這位【沉默】信徒心里打的算盤吧?
這也能中招!?
程實臉色變換幾次,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道:
“積點嘴德吧陳述,為了你阿婆。”
“可我阿婆不積嘴德!
“......”
我再搭理你我就是傻逼。
程實面色一黑,扭頭就走。
陳述也沒攔,只是在程實走出很遠后,才摸了摸腦袋若有所思道:
“怎么沒用了呢?
明明對秦薪和李景明都挺有用的!
說著,他蹲下身子,拿出一根火柴劃亮后,點燃了腳下那滴“淚”。
看著小火苗在腳邊升起,陳述語氣古怪道:
“阿婆,你的招兒也不是總有用啊。
唉,還是得悟,還是得練!
眼見火焰失去燃料慢慢熄滅,陳述站起身抬步朝著季月所在之處走去,他邊走邊抬頭望天,看著夜空里最亮的那顆星,笑道:
“世間善少惡多,誰說死亡不是一種解脫!
...
“他走了?”
床上的季月已經(jīng)半坐起來,看著推門而入的陳述,微笑問著。
陳述點點頭,拖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盯著季月,看得季月心里發(fā)毛。
這一刻,她又想起了程實說的那句話:
“別忘了,這個人可是你們傳火者的人,還好笑嗎?”
一點也不好笑!
她的笑意全都僵在了臉上。
但總這么僵著也不是回事,實在受不了如此直白的注視后,季月移開視線轉(zhuǎn)移話題道:
“為什么加入傳火者?”
傳火者之間似乎有一些天然可聊的話題,比如美好,比如夢想,比如使命......說起來,季月這一招也不算突兀,兩個剛剛相認的傳火者是該彼此了解對方傳火的意志。
陳述一愣,沉默片刻后,一本正經(jīng)道:
“阿婆說這世界好人多,可我沒找到,所以我覺得這世界錯了,我得把它糾正過來。”
“......”
季月也沒想到陳述會給出這么一個理由,她錯愕地看向陳述,沒多久臉上便綻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