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寰宇因何而愚?
【虛無】為何而懼?
我的權(quán)柄藏在了何處?
【欺詐】又給了你什么應(yīng)允?
你不會覺得一直沉默,這些問題我就不能在你身上找到答案吧?
【沉默】,不要以為一場假意的同化就能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我知道你跟【欺詐】是一伙的。
看來【虛無】的秘密太多,讓你也產(chǎn)生了恐懼!
那雙混沌白眸死死的盯著身前的默偶,但那巨大的默偶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完全沒有一絲反應(yīng)。
【癡愚】微微蹙眉,乜了對方一眼。
“鄙夷世人無智,所以不愿再開口啟蒙。
我知你心氣遠(yuǎn)勝于我,所以,能讓【混沌】終局都恐懼的事情......
【*祂】已經(jīng)降臨過了,是嗎?”
“......”
“愚不自知!
見默偶還是不動,那雙白眸留下一道鄙夷的目光,再次離開。
而前腳【癡愚】剛走,后腳【欺詐】又至。
當(dāng)那雙熟悉的星辰之眸睜開在這片沉默之地時,剛剛絲毫未動的【漏界默偶】“略表敬意”的緩緩后撤了半步。
祂不是怕,只是想走。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癡愚】雖然也招人煩,但是【沉默】畢竟也是【混沌】,祂懂【癡愚】,只要自己不理會,對方總會走的。
可眼前這玩意兒......
“嘻~
怎么你渾身上下一股子【癡愚】味兒?
祂來過了?
問了你什么?
算了,你說了什么?
你該不會把我們之間的小秘密都說出去了吧,啞巴?”
“......”
“怎么,想跑?
你再動一下,我就把你知道【虛無】秘密的事情說出去,不信你試試!
“......?”
到底是誰在替誰保守秘密?
你把這事兒說出去到底是誰的損失更大?
有本事你說......唉,算了......
巨大的默偶身形一滯,將剛剛后撤了半步的腳又收了回來。
祂這不是在踐行自我意志向至高敬獻(xiàn)虔誠,而是在同步與【欺詐】的恐懼,以壓實(shí)自己心中的底氣。
不錯,【沉默】確實(shí)是恐懼派。
正像【癡愚】猜測的那樣,祂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心底不停地在誕生恐懼。
【欺詐】也知道這位在恐懼之路上行走已久的同伴已不可能再回頭,于是祂放肆的向?qū)Ψ皆V說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完全不考慮這些秘密會被外人聽去。
因?yàn)檫@里是【沉默】的地盤,祂會沉默每一句不容外人所知的聲音。
但祂沒想到對方的第一句話就讓祂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覺得【污墮】可能有問題,大問題......”
...
虛空,傳火大廳。
今日的沉默彌漫寰宇,連傳火者也不免受其影響,大廳內(nèi)的三人相顧無言,神色各異。
剛剛趕來的方詩晴一臉錯愕的看看坐在桌后的秦薪,又看向那個站在桌前的局促身影,眨了眨眼,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你們在說什么?退出,為什么要退出?”
她看向那個身影,緊蹙眉頭:
“傳火者不會在任何時候放棄任何一位同袍,你遇到了什么危機(jī)大可說出來,就算秦薪解決不了,難道希望之火也解決不了嗎?”
“......”
那個身影低著頭,任憑數(shù)落卻不說話。
方詩晴臉色一板,又看向秦薪:
“一個不說話就算了,你也變成啞巴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逼著人退出?
秦薪,傳火者成立至今,可從來沒有過什么退出機(jī)制,你確定你今天所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嗎?”
“......”
一身重鎧的秦薪靠坐在椅背上,指節(jié)連敲桌面,許久后才嘆了口氣道:“不是我說的!
方詩晴一愣,隨即臉色更加凝重,她轉(zhuǎn)頭過去,沉聲道:“那就是你了,為什么要退出?”
那個身影本想笑笑,可看到方詩晴板著的臉色后,抿了抿嘴道:“我不適合戍城者了!
“適合不適合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你自我否定就能下結(jié)論的。”
方詩晴怒其不爭的抱臂而立,宛如教訓(xùn)學(xué)生的教導(dǎo)主任,她知道對待同袍不應(yīng)如此,可這件事讓她很是惱火,甚至心中都生出了一絲恐懼。
連最脆弱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為什么在傳火者越來越“好”的時候,隊(duì)伍中卻出現(xiàn)了分歧。
難道,傳火的路就一定要充滿坎坷嗎?
不過放棄不是方詩晴的性格,她繼續(xù)勸解道:
“就算你不適合戍城者,那筑城者呢,你完全可以轉(zhuǎn)去筑城者。”
“可我跟筑城者理念不合!
“?”
方詩晴呼吸一滯,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擼起袖子眼看就要動手,那個身影被嚇的后退一步,死死抿著嘴不肯“認(rèn)錯”道:
“本來就是呀,筑城者勇于開拓,我沒有那個勇氣!
“那你說說戍城者重在堅(jiān)守又怎么不適合你了?”
“是我不適合戍城者......”那個身影糾正了方詩晴的說法,而后又小聲嘀咕道,“大家都在堅(jiān)守美好,可我覺得這個世界只堅(jiān)守美好是沒......總之,惡念和邪欲從不會為美好讓路,單純的堅(jiān)守不足以拯救這個世界!”
方詩晴氣笑了,她沒好氣看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蹙眉道:
“那你想如何?”
那個身影握了握拳,眼神變得堅(jiān)定道:“我想肅清這些不是美好的東西,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掃進(jìn)垃圾桶里去,他們不配享有美好,更不配在美好的余蔭中活著!
“你要以傳火之名行對他人審判之事?”
那個身影一昂頭,決絕道:“我不會臟了傳火者的名字,所以我決定,退出傳火者!
“駁回請求,當(dāng)你選擇征求我的意見時,你的決定就失去了效力!
秦薪敲了敲桌面,為恍惚的方詩晴定了定神,也為這件事一錘定音。
“我是個黑心老板,現(xiàn)在缺人手,所以不會放你走的。
戍城者守善,筑城者求新,你既不想守善,也不想求新,那就改名叫破城者好了。
世界時刻在變,傳火者也不能落后。
既然你想為這個世界剔一剔膿瘡,那就放手去做,去試著打破這世界上不堪重負(fù)的舊墻吧。
傳火者的手不是不沾血,而是不沾無謂的血。
但你要記得,永遠(yuǎn)不要再被欲望左右,也永遠(yuǎn)不要讓自己手中那支名為‘善’的箭矢為你豎起‘惡’名。
今天的小會到此為止,各自忙去吧。
我會幫破城者重新尋找一位尋薪人,但在新的尋薪人到崗之前,你不能吸納任何新的破城者。”
“可有一位......”
“我說了,你不能吸納任何新的破城者。
如果他真的想要加入我們,不妨讓他考慮考慮戍城者又或者是筑城者!
秦薪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之中,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晴姐,我......”
“無論如何,你仍是我親眼見證的美好之一,我相信你,也相信破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