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不錯,我的面具確實碎于與【時間】的賭局之中。
對此,我跟你一樣,從未釋懷。
但阿夫洛斯,我又跟你不一樣,因為我沒有被祂囚禁,或者說我仍然擁有自由!
這話一說完,大廳里的氣氛更冷了,胡璇心底咯噔一聲,甚至以為自己今日就要在這里與自己的“孩子”和“父親”來一場同室操戈。
然而程實的話遠未結(jié)束。
“所以,我必須用這份自由來為我......和你......的遭遇,爭一口氣!
我是【欺詐】的令使,是【虛無】的從神,就這么敗在【存在】的手里,哪怕不是對家【記憶】,我都不甘心!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找到了一條路去贏回一局,而這個方法的前提便是......
靠近【時間】。”
“......”
胡璇沒跟上程實的節(jié)奏,微微蹙起了眉頭,反倒是阿夫洛斯在聽到這番話后,眼神竟然逐漸柔和下來。
盡管祂在程實身上嗅到了濃烈謊言的味道,但是【欺詐】的令使本就該如此,不是嗎?
并且,程實不是只為了自己,他剛剛在說他是為了“我和你”。
于是,【歡欲之門】重新找回了歡和欲,笑容也再次爬上祂的臉龐,祂靜靜看著程實,等待著接下來的解釋。
雖然局勢好起來了,但程實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阿夫洛斯足夠聰明,如果不解釋清楚,今天這茬誰都翻不過去。
好在,他早已胸有成竹。
“我的兄弟,我很好奇,是什么方法需要你先去靠近我們共同的敵人?”
“咳咳,這個,具體可執(zhí)行的方法還在研究,但你別急!
俗話說得好,想要戰(zhàn)勝敵人,首先你得要了解敵人,倘若你對敵人一無所知,又怎么可能去戰(zhàn)勝祂呢?
更何況,祂還曾經(jīng)是一個時代的主宰,是那十六張被【*祂】欽定的神座主人之一。
所以我此時的靠近,正是在嘗試了解【時間】。
而等我真正悟透【時間】之時,就是你我二人,戰(zhàn)勝仇敵之日!
“......”
這話一出,現(xiàn)場直接沉默下去。
我叛友是為了助友,我投敵是為了殺敵!你要說它不對吧,確實聽著像是有點道理;可你要說它對吧,哪兒哪兒聽著都有問題。
阿夫洛斯愣住了,祂臉色僵硬的沉思片刻,又狐疑的緩緩搖頭道:
“就算如此,【時間】肯賜予你祂的力量,你怎知就一定不是祂在反算于你呢?”
“唉,阿夫洛斯啊,就算我是【欺詐】的令使,我想你也太高看我了。
是,我是想從【時間】身上贏回一次,可問題是祂怎么可能對我的靠近毫不提防呢?
如若祂真的這么好騙,我之前就不可能在與祂的賭局里失敗。
所以你想錯了,我身上的【時間】之力,并不是【時間】賜予的,而是......
我的恩主【欺詐】賜予的!
祂竊取了【時間】的權(quán)柄,并同意了我的計劃,所以我才說我只是在扮演,我用這恩主偷來的【時間】之力扮演【時間】的信徒,并以此從微末的信仰之中去慢慢揣度祂的真正意志。
而這才是我靠近【時間】的道路。
只不過有趣的是,這位曾經(jīng)的時代主宰,在當下的【虛無】的時代里,似乎并未拒絕我的靠近,我在想這是否意味著,祂們也在同樣嘗試靠近【虛無】?
就比如......”
程實話一頓,指了指頭頂歌莉絲的怨念和胡璇,笑道:
“你和她,二位與我走的相近,這里面是否也摻雜了你們恩主【誕育】的意思呢?”
這話一出,阿夫洛斯緊皺眉頭思索起來。
祂自己與程實為友,除了欣賞這位曾經(jīng)將祂引向【污墮】的“引路人”外,自然也有靠近這個時代的小心思,可祂確實沒曾想過,自己的恩主是否也有這個意思。
不過看胡璇的態(tài)度,程實的話似乎并沒有錯。
于是阿夫洛斯再次展開笑顏,看向程實道:
“看來你又在最近收獲了一些時代大幕之下的趣事,不然想來不會有這種感悟,我的兄弟,我有幸能聽一聽這來自時代潮頭最新鮮的秘聞嗎?”
“當然!
別忘了,我們是盟友,這都是我曾經(jīng)許諾給你的東西。
不過在這之前,阿夫洛斯,我們還是先來處理一下頭頂上的那位吧。
說起來,我心中有些想法想與你商議商議,而這個想法,也包括如何處理這位瘋狂的理質(zhì)之塔大學者,扎因吉爾。
你對他,熟悉嗎?”
阿夫洛斯抬頭看了看那具被自己倒吊起來的軀體,發(fā)出一聲輕笑。
“不太了解,不過我得提醒你,在歌莉絲的怨念里吊著的,可不只你所說的大學者一人!
程實一愣:“我知道,還有一位信仰【真理】的玩家,但他不太重要,我本以為他是跟韋牧一樣的天才,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扎因吉爾在現(xiàn)實的代理人罷了!
“不不不,你所說的那位在本質(zhì)上幾乎與大學者已經(jīng)合二為一了,而我所說的,是另一位偷藏在大學者眼睛里的......偷渡客!
說著,阿夫洛斯輕輕抬手,驅(qū)動無盡涌動的觸手從扎因吉爾那宛如肉瘤的右眼中擠落了一具殘破不堪的提線木偶。
而當那死魚眼木偶墜落在地發(fā)出“咔噠”聲響的時候,程實的瞳孔縮成了針尖,臉色也變得極其精彩。
韋牧!
這位【癡愚】的神選居然用這種方式,跟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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