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進展順利,今晚,你們兩位就可以在代理之手的地盤上盡情的萃取神性了,不過現(xiàn)在嘛,麻煩二位收拾一下,帶著這兩塊深淵彩晶,跟我們?nèi)ソ邮沾碇值牡乇P吧!
這話一落,希洛琳眼中迸發(fā)出熱切的光芒,她用并不靈活的那條手臂捂著自己的斷臂傷口道:“你們現(xiàn)在要去找阿拉德?”
程實見另外兩人沒有意見,笑著點頭道:“不錯,雖然我知道他在哪,但最好還是由你來帶路,畢竟你熟悉這里,也熟悉他。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希洛琳,你為什么這么仇恨你的弟弟?
他明明都把亞德里克......”
程實這話說到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當著對方的面提亞德里克有點怪怪的,可希洛琳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是一臉坦然道:
“關起來了?
呵,若不是我變著法的‘資助’亞德里克,我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我親愛的弟弟出了問題。
我的本意是‘買通’他手下的所有礦工,讓他們在找到好東西的時候偷偷給我留一些,可沒想到在對這些人的旁敲側擊中我發(fā)現(xiàn)......阿拉德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變得精明能干了許多,并且見我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
所以......”
程實一愣,眨了眨眼,心道感情你還是個弟控?控制欲這么強烈?就因為這就要把自己親弟弟殺了?
結果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希洛琳的話再次給眾人的腦筋,轉(zhuǎn)了個彎。
“我覺得他背叛了極欲兄弟會,拋棄了恩主的垂憐,已經(jīng)偷偷加入了......理質(zhì)之塔!”
“?”
。
程實懵了:“阿拉德也是極欲兄弟會的人?”
“他本來是,但現(xiàn)在不是了!”希洛琳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顯然是對自己弟弟的背叛恨到了骨子里。
“他為什么加入理質(zhì)之塔?”
“自然是因為看到了理質(zhì)之塔許諾給他的好處,但地表的齷齪比我們地底何止惡心百倍,他誤入了歧途,褻瀆了恩主,正該以死抵罪!
可程實聽了這些后眉頭一皺,疑惑道:“不對啊,他明明順從了自己的欲望,做出了對他最有利的選擇,這分明是對【污墮】最大的敬獻,怎么就成了背叛呢?”
“???”
這下輪到希洛琳懵了,而且是大懵特懵。
她一臉驚恐的看向程實,瞳孔劇烈收縮,大腦一陣嗡鳴,脖子像是被灌了鉛水,僵硬無比,嘴巴更是張了半天,愣是沒能擠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信仰之路似乎偏航了。
可下一秒,程實又把這偏航的塞壬給救了回來。
“不過倒也沒關系,想殺就殺無需什么理由,這也是欲望的一種,至少你也沒做錯。”
“......”
希洛琳本已慘白的臉色瞬間回暖了一絲,她滿頭的冷汗化作水流順勢滴下,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癱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呢喃道:“我沒做錯,我是對的,我沒做錯,我是對的......”
這一刻,她好似溺水的人驟然得救,渾身抖如篩糠,心中只有后怕,再無一絲之前精明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秦薪微微皺眉,瞎子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位織命師殺人的刀居然不是他手里的手術刀,而是一把叫做信仰的快刀!
誰都知道在希望之洲這個崇神的世界里,大多數(shù)人的一生都被信仰所困,只要抓住他們信仰的韁繩,就能肆意的控制這些已經(jīng)湮滅于歷史中的人們,可悲又可憐的一生。
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太難了。
信仰之說千千萬,能用了了幾句話就化成刀子砍在對方信仰最薄弱的地方,這需要“動刀的人”對對方的信仰感悟極其深刻。
可世人就連自己腳下的信仰之路都參不透,虔誠尚不純粹,更遑論去了解別人的信仰。
所以兩位傳火者在見到這一幕后,對程實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識,至少這位織命師,對【污墮】的了解,可太深刻了。
“靠近【污墮】可并不是一件好事!鼻匦阶匝宰哉Z的嘀咕了一句。
瞎子聽到了他說的話,歪了歪頭看向他,失笑道: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這世間最大的欲望便是堅守美好,所以以這點來說,傳火者反而應該算是別樣的【污墮】擁躉。
怎么,今天卻這么嚴肅了?”
秦薪微愣,而后同樣失笑:“人,是會變的!
說完,他沒再理會瞎子,走到程實近前去幫對方押送智者了,然而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那一刻,瞎子的笑意瞬間斂盡,神色變得無比凝重。
因為她還記得秦薪曾說過,人雖會變,但傳火者是永遠不會變的。
所以,這位傳火者的創(chuàng)立者,為什么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