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沉默并未持續(xù)太久,因為很快被砸進坑里的希洛琳便醒了。
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嘶喊,也不是求救,而是強忍著身上鉆心的劇痛,緊咬牙關(guān),睜著一雙驚疑的眸子不斷的打量面前這三位強大的外來者。
她的眼里沒有憤怒,沒有恐懼,甚至都沒有慌張,有的只是鎮(zhèn)定和審視。
她從沒想過反擊,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機會,以剛剛吃下的那一記重?fù)魜砜,就算是把倒墜之門整個極欲兄弟會的力量加在一起,怕是也打不過這三人中的一個,更別說還有兩個唱紅臉的正在一旁看戲,此時看來,這兩位怕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物。
不過希洛琳也并不擔(dān)心,因為在如此懸殊的實力下,對方明明有秒殺自己的機會卻還是選擇了救起自己,那就說明他們有事“相求”,她看出了程實三人眼中的玩味,篤定對方不是來尋仇的,而是來打聽消息的。
而恰恰,在這倒墜之門里,她自信手中掌握的消息多到可以換來自己的命。
于是在清醒過來后不久,她便主動爭取了換命的機會。
“看來是我冒犯了各位,我們本可以有一個更美妙的交流機會,但現(xiàn)在,你們說了算!
她咧了咧嘴,吮盡了口中的鮮血,看著兩只斷臂與自己相隔甚遠(yuǎn),慘笑一聲道:
“想知道什么,問吧,我會乖乖回答的!
“......”
盡管這位窩棚區(qū)首領(lǐng)很識時務(wù),懂得審時度勢,可她說這話的語調(diào)和表情,卻讓程實有一種對方在掌控局面的感覺。
他眉頭一挑,為了讓這位精明能干的女話事人別在問話的過程中耍那么多小聰明,輕笑一聲繞過秦薪去窩棚之外撿回了一條手臂,而后用桌上的酒水隨意沖洗兩下,從空間里掏出一套針線,比劃著手臂的位置,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要給對方縫合一下。
可就是這么一比劃,讓剛剛還未驚慌的希洛琳臉色直接變了。
程實注意到了對方的表情,和善的笑了笑:
“怎么這么看我,你在害怕?
放輕松,我是一名醫(yī)生,優(yōu)秀的醫(yī)生,嗯,應(yīng)該說我是一名優(yōu)秀的織命師,我最擅長的就是縫補別人的命運,肢體算是命運的載體,自然也屬于命運,所以我一樣很擅長。
別怕,很快你就會復(fù)原了!
希洛琳咬牙點頭,不敢拒絕,她面色蒼白,冷汗如注,看著程實手中的毛線針和一團彩色的毛線,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程實的和善讓兩位傳火都看不下去了,秦薪輕咳兩聲不再做聲,瞎子干脆找了張凳子坐下來,靜靜的聽這位織命師表演。
程實可太會刑訊,哦不,太會交流了,他用手中這只比手術(shù)刀尖略細(xì)的毛線針挑起一根線頭,在希洛琳的斷手旁比劃幾下,笑著問道:
“認(rèn)識她嗎?”
希洛琳一愣,順著針尾指向的方向看去,終于看到了被秦薪丟在窩棚外的阿羅曼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浮起一絲悲涼。
“她死了?”
“看來是認(rèn)識,但抱歉,你的回答錯了!
說著,程實一針扎進了希洛琳的肩膀,這位堅強的塞壬終于沒能再忍住,躺倒在地哀嚎起來。
可是秦薪早已屏蔽了周圍的聲音擴散,以至于她的哀嚎根本無人關(guān)心,他從不同情【污墮】的信徒,當(dāng)對方對自己的力量“下毒”的那一刻,她就該想到自己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