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蔣遲依然要對祂進獻虔誠,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力量源泉。
“不!不。。
蔣遲不甘的捶打著地面,心想一旦這事兒被程實說了出去,那自己上分的秘密可就全暴露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信他是位指針騎士,還會知道他是一位通過重置時間來扭轉(zhuǎn)局勢的時間行者!
而一旦眾人對他有了防備......
那這套打造了幾個月的戰(zhàn)斗體系,可就全毀了!
沒有人會怕一個沒有法師天賦的時間行者,因為當他人知道你是時間行者的時候,你就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在一個沒有爭端的整點開啟自己的時間戰(zhàn)場!
這遠比殺了他更讓人難受,至少死人不會絕望。
“不行,要想辦法,唯一的復活后手也用掉了,在這件事沒暴露之前,必須盡快找到彌補的方法!”
...
現(xiàn)實,未知空間。
恐懼仍在積累。
對于一個能夠利用恐懼復蘇的殘魄來說,此時這片空間內(nèi)的恐懼濃度顯然已經(jīng)達標了,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濃郁到了足夠重生十次的地步。
但復蘇仍未發(fā)生。
因為這片空間里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規(guī)則,正阻止著任何生命的自我復蘇,這種感覺就像是崇拜恐懼的人撞見了吸收寰宇恐懼的恐懼母樹,哪怕這恐懼在腳下奔流似海,可外人也只能看著,爭奪不得,所有的恐懼都流向了祂。
這是個陷阱!
那位【命運】的信徒用一個無比契合恐懼的戒指做了一個陷阱!
一旦踏入其中,再想出去就成了奢望。
殘魄絕望了,于是......
恐懼仍在積累。
...
現(xiàn)實,未知省市某地下室中。
南宮緩緩睜開了眼,她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迷茫,而后又漸漸升起些微恐懼。
她怕!
她怕剛剛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不過一場美夢,她怕【腐朽】仍未離自己而去,【瘡痍之賜】也還躺在隨身空間里“嗷嗷待哺”。
她坐在地上沒敢動彈,脖頸僵硬的轉(zhuǎn)動了兩下,在沒有感受到傷疤摩擦衣領(lǐng)的痛感后,她的眼里猛地綻放出璀璨的華彩。
南宮動了,她猛地站起,一把擼開了自己的袖子,當她看到自己胳膊如同試煉中一般完美無瑕的時候,眼淚瞬間沿著下巴甩落下來。
喜極而泣,再喜再泣。
她的腦中回蕩著激動的嗡鳴,心跳越來越快,她脫掉了自己的長衫,褪去了修長的褲子,不斷轉(zhuǎn)著圈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摸來摸去,掐來掐去,直到四肢通紅她才終于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她真的擺脫了那永恒的噩夢!
“鏡子!鏡子!”
南宮激動的喊著,想要去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可等到她沖進隔間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地下室里的所有能映照自己的鏡面,都已經(jīng)被她......丟掉了。
南宮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可她并未沮喪,反而是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希冀。
她從未如此主動的想要去參加一場試煉,而這場試煉的內(nèi)容,說起來很好笑,是為了一面鏡子。
當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又笑了,她跌坐在地上不斷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嘟囔:
“你瘋了,南宮,你只是擺脫了當下的苦難,但未來的路......依然難走呢。
你現(xiàn)在是一個沒有信仰的普通人,居然還想要什么鏡子......
苦難......信仰......腐朽......繁榮......”
念著念著,南宮蜷縮起雙腿,微微抱住了自己。
“我需要先祈愿一個信仰,程實說祂會接納我......
祂,真的會接納我嗎?
嗯?程實!”
南宮突然渾身一顫,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趕忙從隨身空間里掏出了那個整整齊齊記錄著無數(shù)名字的筆記本,然后熟練的翻到“程實”兩個字所在的那一頁,一臉鄭重的斟酌許久后,輕輕的在幾個名字中間的空白處,再次將“程實”兩個字謄寫了......
兩遍。
現(xiàn)在,這個賬本上有三個程實了。
救命一次,解除【瘡痍之賜】的契約一次,救贖苦難擺脫【腐朽】一次......
這三次恩情,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重,但這寫滿了名字的筆記本上已經(jīng)沒有空間讓她把字寫的更大了,于是她只能重重的將這三個名字描的深刻醒目一些。
“程實......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
現(xiàn)實,未知省市某樓頂。
當程實回到休息區(qū)樓頂?shù)哪且豢蹋麧M頭的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并非是因為剛剛“逃跑”前被毀天滅地的【湮滅】力量給嚇到了,而是因為......
他的老板,那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故人,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程實!
“......”
看到這位面無表情的老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程實的心直直沉了下去。
壞了!
祂來要“債”了!
祂曾說的那句“我希望你不會拒絕我第三次”仍如夢魘一般時時繚繞在程實心頭,本來前兩周祂沒來,程實還以為自己被遺忘了......
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想太多了。
【記憶】,大概永遠不會遺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