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整合起最夠的力量之前,調(diào)查不宜過度深入。
她的意思是,攘外之前,先安內(nèi)。
程實深以為然。
不過經(jīng)歷了今晚之后,旅店內(nèi)隊友的死真相也幾乎揭開。
那就是有人刻意模仿了這位寓言守護者的行徑,把人殺了。
兇手就是玩家,也只能是玩家。
或許是因為在睜眼前后沒有足夠的時間打聽清楚一切,他/她忽略了“瀆神者的懲罰”只會出現(xiàn)在晚上這一事實。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恰巧碰到了稍縱即逝的機會,于是即興作案之后隨意進行了遮掩。
總之這場拙劣的偽造自殺,將本就不會那么牢固的玩家陣營,分裂成了幾份。
季然,胡璇,以及三人臨時小隊。
僅靠一半的人數(shù),想要順利的通關(guān)試煉,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必須再拉個戰(zhàn)力進來。
三缺一。
下一個能上桌的人是戰(zhàn)士還是法師,就要看剩下的這兩位隊友,哪個是人,哪個是鬼了。
當(dāng)陣容確定后,后續(xù)的試煉或許并不會太難。
雖然一夜都沒有看到兇手真容,可事實真相同樣也已經(jīng)擺在了眼前。
三人調(diào)查了一晚都未受到血月的污染,反而是夜鴉落下的民居里,居民全死了。
這說明所謂的“瀆神者的懲罰”根本就是假象,真正在幕后導(dǎo)演這一切的是一位行動迅速且隱蔽的高手。
但他至少不是【戮血之月】的擁躉,因為他明明有實力將全鎮(zhèn)屠盡,可他沒有。
同理,他也不會是【永恒之日】的信徒,因為程實能夠確定,這一夜死去的人里,至少有一大半都是祂最虔誠的追隨者。
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個駭人聽聞的兇手似乎在有意的制造恐慌,竭力的維護著那首歌謠的“準(zhǔn)確性”。
如果說歌謠就是寓言,那他毫無疑問,就是寓言的執(zhí)行人和守護者。
能讓一個人在如此漫長的小鎮(zhèn)歷史中鍥而不舍的爬行在陰影里去做這件事,那其背后一定是有意義的,至于這個意義是什么......
大概,就是本局試煉的答案。
程實幾乎能將眼前的一切跟寓言對起來,可唯獨歌謠里的夜鴉,他想不明白。
這些漆黑的鳥,在這場屠殺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為什么兇手要追著夜鴉的蹤跡去殺人?
難道它們才是審判者?
三人小隊再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瀆神者”,反身回走的時候,又在街道上看到了大量的自盡而亡的越獄旅客。
他們的表情盡皆驚恐,肢體夸張扭曲,可即便如此,右手依然被折斷握向胸前的刀柄。
寓言守護者對自殺這件事,很有執(zhí)念。
程實看著長街之上滿地尸體,發(fā)現(xiàn)了新的商機。
“你別說,我覺得在這個地方賣匕首肯定很賺錢,根本不缺客戶!
“......”
兩位隊友微微錯愕,沒跟上程實的腦回路。
可隨即他們就為程實終于不再鐵青的臉色而感到欣慰。
這位【腐朽】的牧師似乎正義感過于強烈了,自從看到不斷有人死去,他的臉色就再沒好過。
可她們不知道程實臉色差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為死人......
其實也是因為死人。
這么查了一夜,程實欠下的祭品已經(jīng)來到了兩位數(shù),天知道這批祭品他該如何償還。
如果延遲幾天還的話,那位“慷慨”的大人,不會跟我算利息吧?
害pia。
“好了,天也要亮了,今晚應(yīng)該是沒有其他波折了,可以暫時休息下!
李博菈略顯疲憊的面容上掛起一絲微笑,看起來,今晚的風(fēng)也累了。
秦朝歌非常贊同,她瘋狂點頭:
“下班收工!怎么說,回旅店?”
程實翻了個白眼,友好的提醒道:
“這位女士,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囚犯,要回也是回地牢!
“?”秦朝歌臉一黑,反駁道,“老娘憑本事越的獄,憑什么讓我回去?”
“......”
程實無奈搖頭,又皺皺眉頭道:“這一夜走來,檢查了那么多尸體,我總感覺哪里有點奇怪的,可具體是哪里怪,又說不出!
李博菈疲憊的笑笑:
“有人在夜里演繹寓言,這還不夠怪嗎?
可寓言是假的,總會被人發(fā)現(xiàn),就像是謊言,也總有被戳破的那天。”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程實的臉色就變得有點怪。
李博菈自顧自說著,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在明晚去......”
可去哪兒還沒說完,她自己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游俠的笑容突然凝固,表情也變的猶豫不定。
程實一看就猜到又發(fā)生了新的意外,他立刻一發(fā)極致的精神恢復(fù)術(shù)打在三人身上,輕皺眉頭問道:
“有人聯(lián)系了你,胡璇,還是季然?”
李博菈沒想到程實這都能猜到,她驚訝的點點頭,而后沉聲說道:
“是胡璇,她請我?guī)蛡忙!
聽到這個名字,秦朝歌臉色更黑了,程實意外的挑挑眉。
“那個孩子?”
程實說的是游俠和胡璇的溝通手段,她肯定的點點頭,而后臉色古怪的看向了程實。
程實一愣,突然覺得事情要壞。
干嘛,不會跟我有關(guān)吧?
“她,讓我?guī)兔φ业,你,程實!?br>
“?”
“找我?”
程實懵了,他第一時間心里想的是:
難道這位生命賢者非要把所有人的孩子都懷一遍才算罷休嗎?
看李博菈的表情也能看出,這個幫大概就是孩子,因為程實居然在她的臉上看出來一絲興奮和期待。
看戲的興奮,吃瓜的期待。
這下輪到秦朝歌樂了,她用手肘拐著程實的后背,揶揄道:
“機會來了,演練演練?”
呵呵,被人懷了孩子的若智沒資格說話。
盡管猜到了一些,可程實還是裝作懵懂的問道:
“幫什么忙?”
李博菈的嘴角明顯勾的越來越翹,她盯著程實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她,要生了,找你去幫忙,接生!
“?”
聽到這個要求,秦朝歌懵了。
但程實笑了。
笑的無比燦爛!
接生?
這我熟!
就跟你這么說吧,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我更懂接生!
他的嘴角越咧越大,笑容突然就朝著變態(tài)的方向一去不止,看的兩個女玩家心里發(fā)毛。
秦朝歌打了個冷顫,看出了程實的躍躍欲試,她的臉色皺成一團,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還會接生?”
“咳咳......略懂。”
“那我該回她,去,還是不去?”
“去!
正好去看看這位生命賢者,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兇手,如果能排除她,答案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李博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無聲說了些什么,似乎是跟胡璇完成了交流。
而后她看向程實的眼神頗有些耐人尋味。
程實也在看她,他笑著問了一句:
“游俠,到了那邊,我們還會是隊友嗎?”
李博菈笑笑,模棱兩可的說道:
“我們不一直是隊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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