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氏從灶屋出來,向老太也跟了過來。
心里不太愿意。
不過想到二十斤的肉都是黃氏買回來的,又忍了脾氣看向蘇婉道:“老三家說的對,二房都分出去了,有啥好一起吃?”
又不是過年,多張嘴多口飯!
蘇婉可沒想著找不自在,可聽到蘇老爺子這么說,故作好奇的問道:“三嬸和三叔竟然也能掙錢?怎么掙得?”
黃氏眉飛色舞的道:“咋,就允許你能掙錢,我和你三叔就不能掙了?什么道理!”
蘇婉倒真是好奇了。
這倆每天都在家,能有什么好點子賺錢?
蘇老爺子敲了敲煙桿子,也朝黃氏看過去:“咋掙得?”
“爹,你就別問了!”黃氏自覺失言,心虛的朝蘇婉瞥了眼,又匆匆道:“灶屋大嫂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過去看看!
蘇老爺子看著不肯多說的黃氏,心里有點不痛快。
但也沒說什么。
只是看向坐在旁邊的蘇長壽,眼神不言而喻。
蘇長壽耐不住蘇老爺子的目光,也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吃飯再回來!
蘇婉也沒繼續(xù)留同蘇老爺子說了聲謝就回了家。
今日送肉,不是她不記仇。
只不過孝道擺在這,若她不給上房送點意思下,傳出去,肯定是戳李氏夫婦的脊梁骨的。
人活著就得為了口氣。
這口氣還得靠很多撐著,比如脊梁骨和臉皮以及名聲……
向老太盯著蘇婉的背影罵了句,又看了眼蘇老爺子道:“老三能掙錢就是好的,你管那么寬做什么,喏,這是他們今日掙得十兩銀子!
蘇老爺子盯著桌上的十兩銀子發(fā)了會呆。
干啥活賺的這么多?
簡直不敢想!
老三一家向來游手好閑,全靠他養(yǎng)著,突然會賺錢了,倒是讓他有點不習(xí)慣。
“他們不會是去偷去搶的吧?”蘇老爺子心里一驚,有點后怕。
向老太一屁股坐在凳子道:“我問了,你放心,你自己的兒子你還不知道?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去偷搶的!
聞言,蘇老爺子目光驚疑不定。
蘇長壽的確膽小如鼠,可若不是偷搶,這銀子咋來的?
“你想那么多干啥,你兒子惦記你,知道給你交錢,不像老二一家看著老實,骨子里卻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蘇老爺子沒說話。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再加上是他對不起二房在先。
總不能再怪人家。
只不過,心里總是有點不舒坦,只不過不好表現(xiàn)在外:“你也少說兩句,把錢收起來,給長安當(dāng)束脩費。”
向老太聽了后立即將銀子收好。
親自放進(jìn)木匣子里用鎖鎖上,長安需要束脩費,還得買筆墨紙硯,她必須攢著。
灶屋里。
黃氏端著菜道:“大嫂,阿芙那件事有眉目了嗎?我還指望你給家里買點肉回來吃呢!
張氏眼里閃過不屑。
稍縱即逝。
快的不可思議,根本不給黃氏看到的機會。
“你放心,等事情成功了,肯定讓你日日吃肉!睆埵峡床黄瘘S氏小人得意的嘴臉,卻只能忍著。
她鏟好菜,左右四顧,看沒人,小聲道:“阿芙嫁入江家,肯定忘不了你們二房,你且放心吧!
黃氏就喜歡聽這種保證話。
志得意滿的道:“那我可等著大嫂履行承諾了!
張氏心里譏笑,面上不顯,故意岔開話題道:“今日你是怎么掙來的錢,和我說說唄,咱們還有啥秘密?”
……
蘇婉回到家就開始吃飯。
那紅燒肉被李氏做的肥而不膩,色澤鮮亮。
又有調(diào)味料點綴,一口下去,幾乎軟在了口中,味道醇正。
蘇婉覺得舌頭都有點酥了,瞇著眼道:“娘,你這肯定比宮里頭的御廚做的還要好吃!”
李氏被夸贊。
給蘇婉夾了塊肉:“少貧嘴,你又沒吃過御廚做的。”
宮里頭的吃食哪是她們能吃到的?
蘇婉笑出聲,繼續(xù)吹彩虹屁,和蘇六郎異口同聲道:“反正我們不管,娘做的最好吃!
李氏心里頭也高興,覺得再辛苦也值得:“好吃就多吃點,鍋子里還有呢,馮家兄弟方才也來取過了。”
蘇婉點頭。
同蘇六郎繼續(xù)奮戰(zhàn)這令人垂涎欲滴的紅燒肉!
土豆也入了味,格外的香甜。
很快的,除了留到明早的紅燒肉,剩下的都被一家四口吃的見了底。
兩人看的李氏夫婦都樂彎了腰,眉目中盡是對未來的向往。
吃過飯,蘇婉沒去廠子,而是洗澡睡了會。
半夜,她是被狗叫聲吵醒的,她覺得整個村子的狗都在吠,吵得她震耳欲聾。
耳邊也是人的怒罵和哭聲!
吵得她心煩意亂,直接從夢里驚醒過來!
她想了想,翻身從炕上下了地,又打開門,發(fā)現(xiàn)李氏和蘇六郎也在院子里。
兩人正朝上房那邊看呢!
李氏和蘇六郎看見蘇婉也被吵醒了,心疼道:“還是把你吵醒了!
“娘,怎么回事?”蘇婉搖搖頭,覺得不打緊。
這么大的聲音她不可能不醒。
除非在空間里睡。
李氏指了指上房那邊,朝她示意,也是不明所以的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人來鬧事了,我們在這邊先看看!
上房那邊燈火通明,仔細(xì)聽還能聽見哭叫聲。
蘇婉踩著木梯趴在圍墻上朝那邊看,盡量貓著身子降低存在感。
“阿姐,你小心點!碧K六郎在下面扶著梯子,生怕蘇婉摔下來,忙提醒了聲。
蘇婉朝蘇六郎和李氏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這才專注的看向隔壁。
“就是你們賣的芙蓉面,你們看看!”有個漢子粗著嗓音道:“我媳婦的臉已經(jīng)爛成這樣了,你們還不承認(rèn)!”
蘇長壽已經(jīng)被打的氣若游絲。
渾身滿臉都是血。
他趴在地上道:“這又不是我們芙蓉面的錯,肯定是你媳婦自己抓爛的,還想誣賴在我們身上,哪來的道理!
漢子手上還拿著棍子,罵道:“放你狗娘養(yǎng)的屁,哪個女人會抓爛自己的臉!”
小媳婦也在哭。
捂著臉都不敢見人,要不是漢子拉著她,她都羞憤欲死。
蘇婉瞧著也聽明白了。
原來是黃氏夫婦在賣芙蓉面,現(xiàn)在整壞了人家的臉,人家連夜打上門來了。
那小媳婦的臉也是真毀了。
本來是長了幾顆比較嚴(yán)重的痘痘,現(xiàn)在滿臉都是紅疹子,還有的地方已經(jīng)壞了,正往外面冒黑血。
看起來恐怖萬分。
借著火把的燈光,蘇婉看的也是觸目心驚。
估計黃氏夫婦用來做芙蓉面的藥草里有毒草,不然不會這么嚴(yán)重,全是中毒的癥狀。
“你們趕緊給我們一個說法,賣假藥,得賠錢!”和漢子一起來的人兇神惡煞的揮舞著手里的棍子。
“你們肯定是想坑錢,別在這里血口噴人!”
漢子目眥欲裂,瞪向黃氏道:“沒問題我家媳婦的臉怎么會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