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雎沒有多話,心里咯噔了聲。
她緊張地道:“樓主他……”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樓主不知道?”水無心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嘲諷道:“你那些小動作在樓主面前怎么可能夠看?”
月雎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頭皮發(fā)麻。
霎時,只想從這里盡快離開,眼神都不敢亂看。
“我知道錯了!彼÷曊f了句,服軟的態(tài)度很明顯,“無心,樓主那邊你幫我去說說,我對血月樓別無二心!”
水無心背過身,涼颼颼地道:“是不是忠誠,光憑嘴說可證明不了!
“是!”月雎心里明白,答應(yīng)了聲立即朝后面退走。
蘇婉往后瞥了眼,又緩緩地移開目光。
密室。
蘇婉和連衣跟在樓主身后,走得極慢,她注意到腳底下的臺階上都是珠寶鋪路,而兩邊種滿了鮮花,姹紫嫣紅。
香氣撲鼻,和外邊的景色相得益彰,仿若世外桃源。
到了冰棺旁,樓主率先停下腳步,他臉上露出癡迷的神情:“錦娘,我來看你了!
冰棺里的是位女子。
樓主長相女氣,聲音陰柔,看起來和女人沒什么兩樣,卻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
蘇婉挑了挑眉,倒是沒有很驚訝,連衣對于這些并不感興趣,臉上的表情并無變化,只不過他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人為什么要躺在冰棺里。
不冷嗎?
“蘇神醫(yī)!睒侵魈痤^,眼神之中沒有期待,反而很是平淡,“你過來看看吧!
似乎,他已經(jīng)肯定蘇婉治不好錦娘了。
蘇婉走過去。
透過冰棺看清楚女人的長相和狀態(tài),錦娘面色紅潤,肌膚吹彈可破,就連頭發(fā)都烏黑發(fā)亮,可見是被人照顧得很好。
單從表面來看,根本看不出來錦娘是個“死人”。
是,錦娘是個死人。
只不過是最后一口氣沒有落下去的死人,這條性命被血月樓樓主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延續(xù)至今,恐怕是付出不少代價。
否則錦娘不會看起來如此栩栩如生,和活人沒什么分別。
“當(dāng)時,誰施的針?”蘇婉沒有打開冰棺,就已經(jīng)下了結(jié)論。
樓主目光閃了閃,似乎有些意外。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連施針都看不出來,又怎么稱得上神醫(yī)。
“一個舊友!
“人呢?”能想出這么決絕的辦法來,醫(yī)術(shù)肯定不低。
說不定她還能和對方討教一番古代醫(yī)術(shù)。
樓主動了動嘴角,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死了!
蘇婉沒繼續(xù)問了,換了個問題:“什么時候的事了?”
“十年前!
“銀針效用應(yīng)該撐不過今年了!碧K婉頓了頓,看向樓主,“所以你才想要得到魏國圣藥,因為這是你最后一次機(jī)會!
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被撕裂,樓主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猶豫了會,認(rèn)真地道:“你能幫我嗎?”
蘇婉道:“魏國圣藥,呵,你當(dāng)是大白菜這么好拿?還是說你覺得我是神仙,什么東西都能拿到手?”
“你認(rèn)識平陽侯女兒,可以通過她……”
蘇婉看他又扯到姬千雪,打斷他道:“這是續(xù)命的藥丸,時間到了就給她吃一粒,一個月一次,能延長半年的時間!
樓主看著她手里的藥瓶子,并不敢接。
他不敢在錦娘的身上賭。
萬一蘇婉不安好心,給的藥丸是毒藥,他就追悔莫及。
“若是不信我,為什么還要找我做事?”蘇婉漫不經(jīng)心地道:“放心,她和我無冤無仇我不至于會害她,冤有頭債有主,我分得清楚。”
兩人并不認(rèn)識,她不至于對一個吊著最后一口氣的人下手。
即便以前血月樓有要?dú)⑺膭幼鳌?br>
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好,只要有利益在,任何事情都能化敵為友。
“多謝。”樓主沒有猶豫,接過藥瓶道了謝,又招了招手,“無心。”
水無心頷首:“屬下在!
“去把準(zhǔn)備好的東西給蘇神醫(yī)!
水無心連忙退了下去,可剛轉(zhuǎn)身,她整張臉的臉色就變了。
目光之中含著深深的怨恨和嫉妒,不是說,蘇婉不會幫忙的嗎?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
要不是樓主,里面的那個女人早就死了。
難不成——
水無心攥緊了拳頭,她巴不得女人就此死了,亦或者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可蘇婉答應(yīng)幫忙,那就意味著有其他可能。
“蘇神醫(yī)!彼疅o心收拾好思緒,端著東西遞出去。
連衣上前接過,掀開蓋在上面的紅布。
剎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兩人的臉上,燦爛無比,盤子上面竟然都是金元寶。
水無心抬了抬下巴道:“這是我家樓主給你們的酬勞,就當(dāng)是去魏國的車馬費(fèi)用,我們血月樓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花錢的時候不用省!
殺手樓,就是接買賣的地方。
這里錢不多,其他的地方就沒錢了。
蘇婉并未客氣,示意連衣把銀子拿了:“魏國我還沒答應(yīng)去,但這些銀子我只當(dāng)是樓主買了我續(xù)命丸用的。”
樓主震驚道:“蘇神醫(yī),你怎么能出爾反爾,我以為我們都已經(jīng)談妥了。”
蘇婉扯了扯嘴角:“就算要去魏國也得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了,樓主應(yīng)該調(diào)查過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這里事情不解決,我去不了魏國。”
這是實話,并沒有故意刁難人。
再加上去魏國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行的,還得準(zhǔn)備許多東西。
樓主沉默了會。
他重新歸于平靜:“好!
等蘇婉從血月樓出來,外邊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伸手不見五指,連衣捧著一盒子的金子,手都酸了,但他舍不得放下。
彎彎說過,這些金子都是好東西。
絕對不能丟了。
兩人先去小院子和李氏、蘇連成報到,然后又去了醫(yī)館,程丹青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著天色。
也不說話,更不鬧騰,安安靜靜的一個人。
“蘇神醫(yī)!背痰で嗦牭侥_步,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們,“我以為你們今晚不會來了,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蘇婉走過去,確認(rèn)程丹青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也就放了心。
“你這邊沒人,我過來陪陪你,你現(xiàn)在是恢復(fù)期,不能受刺激。”
程丹青笑了笑,偏頭問道:“我現(xiàn)在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倒是……他怎么樣,是不是找我找得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