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頷首。
兩人從暗道出去。
由路延壽親自護送蘇婉回了宮殿,一路上,路延壽不停地打量著蘇婉。
發(fā)現(xiàn)她和來時一模一樣,心里不免覺得奇怪。
進了皇上的寢宮,怎么能什么都沒發(fā)生。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剛到宮門口,長黎便著急忙慌地迎接出來,等路延壽走后,她就哭著道:“你可把我急死了,我還以為……”
“我沒事。”蘇婉情緒并未變化。
長黎擦了擦眼淚道:“沒事就好。”
蘇婉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腦子里還是在想暗室里的那個病美人。
究竟是誰?
能被百里壇這么奉若神明,看起來身份應該不低才對。
“你回屋歇著,我這里不用你伺候。”察覺到外邊有動靜,蘇婉知道是百里青來了,便打發(fā)了長黎。
長黎輕輕地吸著氣,不想離開蘇婉:“可是姑娘我……”
“聽話!碧K婉揉了揉額頭。
長黎咬了咬唇,只能回到如妃那個房間,這段時間夜里都是她在照顧如妃的。
前腳剛走,百里青便從窗戶進來了。
他關(guān)上門,上下打量蘇婉,確定她毫發(fā)無損才松了松神情:“阿婉,你跟他去了什么地方?”
“密道里的暗室!碧K婉毫無保留,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那人長什么樣?”
蘇婉搖頭道:“戴著面具看不出長相,倒是手腕上有道傷痕,而且我覺得有點奇怪——”
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半晌,百里青都沒接話,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蘇婉蹙眉。
百里青聲音發(fā)顫:“你方才說,那人前臂內(nèi)側(cè)有傷痕?你確定你沒看錯?”
蘇婉正色道:“那么大塊痕跡我還不至于看錯,怎么了,那個人你認識?”
百里青不答反問:“怎么可能……”
“百里青!”
蘇婉低聲呵斥,現(xiàn)在百里青的狀況很不對勁,心里頓感擔心。
“我沒事!卑倮锴嚆等换厣瘢⒅K婉,轉(zhuǎn)身便要走,“阿婉,我明天再來看你!
“百里青,小心為上!
這人要走,她留不住。
百里青頓了頓腳步,點頭道:“嗯——”
蘇婉走到窗戶口,那邊已經(jīng)沒了人的蹤跡,她伸出手,拉過窗戶關(guān)上。
風吹過,什么都未發(fā)生。
翌日,各大宮里都聽說蘇婉去了皇帝寢宮的消息,明里暗里打探著消息,就是想知道蘇婉有沒有侍寢。
姜皇后也遣送人來了。
春竹將東西放下,笑著道:“蘇姑娘,這是咱家娘娘送給你的!
上面是一個石榴玉石擺件,另外一個則是琉璃珠子。
只一眼,蘇婉便明白姜皇后的意思。
她站起身,接過琉璃珠子道:“這個我可以帶回去給我家小妹玩,這個春竹姑娘還是收回去還給娘娘,民女用不著。”
春竹目光閃了閃,笑得更加溫和了:“那奴婢便拿回去還給娘娘!
中宮,佛堂。
春竹將石榴玉石擺件放到桌上,聽到動靜,姜皇后扭過頭看了看,并未說話。
“娘娘,看來蘇姑娘并未侍寢。”
石榴代表多子多福,蘇婉拿的是琉璃珠,這石榴送回來了,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她是個好姑娘,可不能被糟蹋!苯屎罄^續(xù)敲著木魚,喃喃道:“春竹,和云妃那伙人說清楚,不要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去打擾了阿婉。”
春竹捧著石榴玉石擺件從佛堂退出去:“奴婢這就去!
姜皇后睜開眼。
看著慈悲的觀音菩薩,虔誠地叩拜下去:“保佑吾兒身體康健,不要牽扯到是非當中——”
“這件事怕是不能如皇后娘娘的意。”
忽地,凜冽森寒的嗓音傳了過來,是百里青來了。
從外邊飛速靠近,直到站在姜皇后的身前,他比之前還要冷淡,神情透著肆意。
見他如此,姜皇后心里不由得驚了下。
以前,百里青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今兒個瞧著,不太正常。
莫不是出事了?
“殿下此次進宮是為了蘇姑娘?”姜皇后心里很沒底,但知道百里青這次來找她肯定是有事。
百里青平靜地道:“身為太子,怎么可能超脫世外,皇后娘娘莫不是太平日子過多了,開始條理不清了!”
“本宮……”
百里青打斷她的話:“皇后娘娘,孤今日前來,是有事要你去辦!
姜皇后沉聲道:“殿下有事可直說!
百里青神情冷肅,嚴肅道:“孤要你……”
……
是夜,蘇婉照常跟在百里壇身后進了暗道,依舊是在百里壇的視線下治的病美人。
針灸不讓脫衣,除了隔衣診治,什么都不能做。
否則百里壇會像個瘋子似的呵斥她,還大發(fā)雷霆,將東西砸得到處都是。
從頭到尾,病美人都沒有發(fā)出哼聲。
面具下的那張臉不知道是個什么表情,要不是百里壇強調(diào)對方會說話,蘇婉都要以為病美人是個啞巴了。
“明日我再來看你!卑倮飰嫔v,沉重地邁開腳步。
蘇婉跟在他身后。
倏地,像是想到什么,百里壇的目光落在蘇婉身上:“病情可好轉(zhuǎn)了些?”
“這才第二日!碧K婉擰了擰眉。
想這么快好怎么可能,這皇帝還真是瘋了。
百里壇失望地道:“是朕強人所難了。”
兩人剛從暗道出去,外邊便傳來路延壽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皇后娘娘,您不能進去,皇上正在跟蘇姑娘探討醫(yī)術(shù)!”路延壽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阻著姜皇后。
姜皇后冷聲道:“本宮都不能進?”
路延壽支支吾吾的,不敢得罪姜皇后,但更不敢放人進殿內(nèi)。
皇上可交代過,若放進去他這頭頂上的腦袋可不能要了。
“本宮來給皇上送藥膳,這藥膳可是本宮親手做的!苯屎笊焓纸舆^春竹手里的食盒,“路公公,你應該不會這么不解風情吧?”
路延壽低著頭,冷汗直流。
風情?
他倒是想解,可是他是皇帝手下的人,得聽皇帝的話!
路延壽顫著音色道:“娘娘還請莫要為難老奴,老奴是萬萬不敢擅自讓娘娘進去的,要不容老奴通傳聲?”
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不成。
往日對皇上愛答不理的皇后娘娘怎么會親自過來送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