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黎姑娘!”
見狀,眾人都不再耐著性子了,飛快地沖過來拉住何花兒,只覺得長黎臉上的傷口觸目心驚。
幾人都護著長黎,將何花兒和蘇長壽推開。
“你們到底干啥,有病!”
長黎捂著臉,愣在地上,不敢抬頭,萱草擠開人堆道:“長黎,你沒事吧,嚴不嚴重?”
“別碰我!”長黎歇斯底里,不敢被人看。
她麻木地低著頭,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
這個世道,姑娘家的容貌最為重要,就跟清白差不多,若容顏毀了,永遠都別想抬起頭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點,看到長黎如此激動,都沒怪她,而是自責剛才沒有直接幫忙,反而讓長黎這輩子都毀了。
長黎感覺到血不斷地從指尖流淌,心里涼了半截,到最后毫無溫度。
疼,撕心裂肺的疼。
倒不是傷口疼得讓人受不了,而是心疼,她滿腦子都是,興寧已經(jīng)不想跟她在一起了,現(xiàn)在臉毀了。
若是被興寧知道的話,肯定更不愿意跟她在一塊。
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讓開!”
剛到這邊,蘇婉就聽見吵嚷的動靜,擠開人堆,就瞧見長黎滿手的鮮血,而且還死死地低著頭,霎時心驚不已。
她冷沉道:“究竟怎么回事!說!”
“姑娘,是她弄傷長黎的,我們說糧食的分量是固定的,她非得強搶,我們不讓她就開始動手!”琥珀睜著溜圓的眼睛。
指著何花兒朝蘇婉告狀,滿臉都是震驚和憤憤不平。
驀地,蘇婉狠狠地剜了眼何花兒道:“何花兒,你是在找死么?”
“阿婉啊,她只是個丫鬟,我們可是你三嬸三叔,沒必要為了丫鬟傷和氣不是?”何花兒心虛地挪開目光。
蘇婉走過去,伸出手像拎小雞般抓住何花兒的領(lǐng)子道:“你算什么東西!”
“哎喲,阿婉你弄疼我了!焙位▋耗抗舛汩W,不敢看蘇婉。
蘇婉麻木不仁地道:“哪只手弄傷的長黎?”
何花兒看蘇婉的神情幾乎要滴出水來,嚇得夠嗆:“咱們沒必要為了外人鬧得收不了場,阿婉你快放開我!
“外人?在我眼中你才是那個外人!”蘇婉死命地掐住何花兒的脖頸。
任由何花兒拍打她的手背都不松開,仿佛不知道疼痛,何花兒起初還有力氣掙扎,漸漸地呼吸不上來,喘不過氣。
不斷地翻白眼,那模樣像是要被掐死了。
琥珀大聲道:“右手,她右手弄傷的長黎,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她右手當時似乎還拿著東西!”
若只是指甲,長黎臉上的傷不可能那么嚴重。
蘇婉瞇起眼,快速摸過何花兒的衣袖。
果不其然,衣袖里竟然有個打磨尖銳的石頭,石頭很小,但閃爍著鋒利的光芒。
顯然,何花兒是有備而來!
“何花兒!”蘇婉咬著牙,若她沒有猜錯的話,何花兒這個石頭是為她準備的,哪成想用到了長黎臉上。
何花兒訕笑道:“誤會,這都是誤會,。
“啊啊!”
倏地,何花兒狂叫不止,她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卻被蘇婉強行卸了胳膊,在場的眾人都聽到了清脆的骨頭聲響。
“你要死啊蘇婉!”何花兒面目扭曲,揮舞著左手想抓蘇婉的臉。
蘇婉怎么可能讓她得逞,往后退開兩步道:“何花兒,這是給你的教訓,給我滾出村子!”
“阿婉,她是你三嬸,你怎么能這么絕情!碧K長壽看何花兒被欺負,即便不想跟蘇婉起爭執(zhí),但自己的媳婦,還是要幫著的。
否則算啥男人,再說了,何花兒長得不錯,如今回來了,他得珍惜。
畢竟,暖被窩也得有個人。
蘇婉陰沉地瞥了眼蘇長壽道:“三叔,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喜歡這種偷人的女人,沒有半點骨氣,你就不怕她會像對她前夫那樣對你?”
蘇長壽臉色微變,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提起這種丟人的事。
他窘迫地道:“每個人都會犯錯,而且,你三嬸答應(yīng)我會改的,我得給她個機會,阿婉,你饒了她吧!
“三叔,你還是不是男人?”蘇婉譏誚地問。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被背叛都不該原諒,再說了,何花兒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
真是不知道蘇長壽看中她什么!
蘇長壽皺眉道:“蘇婉,你咋說話的,趕緊將你三嬸的胳膊裝回去,給她道個歉,這事就算了了!
“嘩啦——”
下一刻,蘇婉拿過那個石塊,當著大伙的面,直接劃在何花兒的臉上。
血淋淋的,單看表面比長黎還要嚴重。
眾人屏氣凝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惶恐地看著蘇婉,每個人都被嚇到了,可不敢說。
看戲的人們只覺得她手段越來越凜冽,是個不好招惹的主。
“蘇婉!”
何花兒發(fā)瘋般地尖叫,手疼臉疼,她都要崩潰了:“你咋這么惡毒!”
蘇長壽沖過來,護著何花兒道:“蘇婉,你瘋了?”
“咋,我用你對待長黎的方式對你,就是惡毒,就是瘋了?”蘇婉似笑非笑,將石頭扔在地上,狠狠地碾壓。
“蘇長壽,再不帶著她滾,我就讓你一起滾出村子!”
看到蘇婉鐵血無情的模樣,蘇長壽重重地打了個寒顫,怕極了。
索性拉著何花兒道:“媳婦,咱們先回去,別跟她鬧了,我們斗不過她的,走——”
何花兒恨意滿滿,哪里肯走,瞪著蘇婉道:“要走你走,我今兒個不撕了她的臉我就不姓何,他娘的,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聞言,蘇長壽格外后悔帶著何花兒一起來領(lǐng)糧食。
這死女人咋拎不清局勢,也不看看蘇婉現(xiàn)在是啥地位,之前何花兒不還挺有腦子的么,現(xiàn)在把腦子給丟了?
“你不走就別跟我回上房了!”蘇長壽真的怕蘇婉記恨,放了狠話。
何花兒全身都在疼,聽到他這話總算是清醒了點:“要我不計較了也成,把我胳膊裝回去,還有治李二牛媳婦的藥給我也來點!
“啥?”蘇長壽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二牛他媳婦不就是得臟病的畢雨兒嗎?
治臟病的藥何花兒要來干啥,難不成她也得了!
蘇長壽目瞪口呆的道:“你要那玩意干啥,何花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難不成想讓我也染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