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詫異。
唐小九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唐錦殊是什么意思,但大哥說的話他不敢違背,只能收起笑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婉姐,你過去吧,我大哥就是個面冷心熱的,別看他語氣這么嚴肅,心里其實可擔心你了!
蘇婉聽到這話,轉(zhuǎn)過頭道:“小九,你年紀小懂的倒是多,從哪里學來的?”
唐小九俏皮地眨了眨眼:“這還用學么,我從小跟大哥一起長大,他想什么我都知道,阿婉姐你快過去吧,待會讓他等久了指不定還得生氣。”
詆毀大哥他都不帶眨眼的,畢竟是親兄弟!
唐錦殊站得不遠,特意在旁邊等著蘇婉,對于唐小九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只不過他并未打斷。
可見他的心思真的被小家伙給說中了。
蘇婉快步跟上,看向這白衣純澈的少年首輔,心中有了莫名的情緒。
她是聽說過的,唐錦殊是天子寵臣,在民間,唐錦殊就是攝政王的存在,也是規(guī)勸那個昏君行為的度量衡。
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甚至比太子皇子的地位還要高。
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
她沒想過這樣的人居然是個白衣清減的少年,甚至格外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權(quán)臣生殺的模樣。
兩人順著田埂上走,唐錦殊走得很慢,似乎在等她,也許是不習慣走土路,月色星星點點地披散而下。
落在兩人身上,溫和如水,拉長了身影。
蘇婉隔著他兩步,不遠不近,尺寸把握得剛剛好:“唐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錦殊站住腳步,轉(zhuǎn)身凝視著她。
白衣聯(lián)袂,微風徐徐,蛙聲一片。
“事情沒有你說的那般簡單對不對?”
蘇婉心中詫異,表面不動聲色:“唐公子說的話我不明白!
“你不用瞞我,你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是誰要害你我會給你查清楚。”
蘇婉沒有接話,并不想接受唐錦殊這個好意,牽扯太多,對兩人都不好。
“大公子不必如此,這是我的私事,我會自己解決的!备螞r還有百里青在幫她查,真的用不上唐錦殊。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
唐錦殊轉(zhuǎn)過身,低下頭道:“蘇姑娘,你對我們家的恩情我很感激,就當是還你的恩吧,別拒絕我!
她看人治病都拿了診金,再不拒絕豈不是要陷入泥潭。
“大公子,這件事我自己真的可以查清楚,若你一意孤行,我也無話可說。”
她頓了頓,問道:“不知道大公子還有沒有其他事?”
唐錦殊手指攥緊,知道她這是生氣了,抿了下薄唇道:“蘇姑娘,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會插手,我來看你,是想知道你平安無事,如今……”
“倒是我的不是了!彼尺^身道:“我們回去吧!
蘇婉沒有理會他,她不是不明白這人的心思,只是覺得沒必要牽扯不清,就懶得深究下去。
兩人順著田埂回去,就看到在原地打蚊子的唐小九。
見到兩人回來,唐小九瞇起眼道:“大哥,阿婉姐,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蘇婉笑著道:“這么晚了不回來能去做什么,孤男寡女的被人看見了總歸是說不清的,下次可莫要再帶你哥哥過來了!
唐小九不解道:“不是我?guī)麃淼模撬约阂^來的!
蘇婉轉(zhuǎn)過身,瞥了眼唐錦殊道:“小九,你和你哥哥快點回去吧,不早了。”
“好,阿婉姐你也早點休息!
唐小九腦袋瓜轉(zhuǎn)不過彎,他總覺得有什么他不懂的事情在發(fā)生,可他想不明白。
剛扭頭就看到唐錦殊已經(jīng)上馬車了,他屁顛屁顛地追過去。
上了車,車夫調(diào)轉(zhuǎn)車頭。
路上安靜的過分,格外詭異,弄得唐小九都不敢打瞌睡,只睜著眼珠子盯著唐錦殊打量。
大哥好像有點生氣?
為什么——
難道是和阿婉姐談得不順心,或者是朝堂上遇上什么難題了,也是,若不是遇上難題他今天也不會回祖宅。
唐錦殊閉著眼,腦子里全是蘇婉說的那些話。
反反復復地響起,特別是蘇婉和唐小九說的那句——不要帶哥哥過來了,否則孤男寡女說不清。
她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就是想跟他劃清界限。
可他為什么會心煩意亂,這種感覺很久都未曾出現(xiàn)過了。
“小九!
唐小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即道:“我在,怎么了?”
唐錦殊睜開眼,那雙眸子黑若幽潭,深邃得見不到底:“你說蘇姑娘是不是討厭我?”
“阿婉姐?”唐小九想了想,認真道:“可能是,因為阿婉姐不想你來看她,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剛才說話不小心把阿婉姐給得罪了?”
靠在枕頭上的唐錦殊聽到自家親弟弟戳心窩子的話,覺得腦袋更是疼了。
唐小九見唐錦殊不說話,乘勝追擊道:“我就知道,大哥你不會說話就別亂說話,免得阿婉姐連我也討厭。”
這臭小子說的都是什么話!
還當他是兄長么?
唐錦殊冷冷的瞥了眼唐小九,嗤笑道:“你再亂說話我就將你扔出去,你就走回家!
唐小九立即閉上嘴。
心中不斷腹誹,兄長可真是不好惹!
唐錦殊閉上眼,又再次睜開道:“小九,記得和她說聲,今日是我唐突了,讓她莫要計較,辦好了,我下次回來不考你學問。”
“成交!”唐小九根本不給唐錦殊反悔的機會,勾起手指蓋了章。
唐錦殊抬手蓋在眉眼上,心中復雜難言。
他能在朝堂上任意妄為,可是居然猜不透一個女孩的心思。
兩人到家,唐小九就打著哈欠鉆回了自己的院子,唐錦殊并未去休息,而是進了書房,虛妄正在里面等他。
“主子!
“說。”
虛妄恭敬地將手中的信件遞出,垂首道:“這是最新的消息,那個逆臣經(jīng)常在這塊區(qū)域逗留,目的……”
唐錦殊拿過信件,快速地掃過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們應當就沒別人了。”
唐錦殊捏著那張信紙,眉眼之中帶了深思熟慮:“虛妄,你說為什么他要將這行蹤刻意抖露出來給我們?”
虛妄那張木頭臉總算是有了些表情:“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他故意留下的線索?”
唐錦殊嘴角噙著冷意:“不然,以他的謹慎他能將這么明顯的錯處被我們揪。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