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的意思重要,她阿哥的意思就不重要了?
所以問都不問就要安排這門婚事,這心眼未免太歪了,不過她早就知道上房對二房的別有用心,對這點(diǎn)并不驚訝。
蘇老爺子背著手,諄諄告誡道:“他仕途算是毀了,已經(jīng)下過大牢,定然是不能再科舉,還不如早點(diǎn)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蘇玉猶豫道:“可是……”
“咋,是那姑娘人不好還是二郎配不上?”蘇老爺子看蘇玉吞吞吐吐的,也帶了怒氣。
“當(dāng)然不是,爹你說啥呢,二郎好歹也讀過幾年書,配她綽綽有余,只是我尋思著她配不上二郎。”
張氏走出來,急赤白臉地道:“爹,二郎就算下過獄,但他也是童生,怎么能娶個不識字的媳婦?”
好端端的婚事怎么扯到二郎身上了?
一聽這話,張氏就沒沉住氣,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就當(dāng)看不到蘇老爺子難看的臉色。
她據(jù)理力爭道:“總不能大郎不要地要我家二郎接受,這不公平,說啥我都不答應(yīng),二郎是進(jìn)過牢獄,但不代表他仕途就這么沒了,他還是可以參加科舉的!”
蘇老爺子道:“也就你覺得他還可以科舉,也不看看他做的那檔子事!”
張氏被堵得一口氣沒上來,又不敢拂蘇老爺子的面子。
“二郎那是被無辜牽連的……”她語調(diào)有些弱。
“牽連?”蘇老爺子冷嗤,態(tài)度明顯,“你讓他自己出來跟你說說,是無辜的么?”
蘇長福怕張氏得罪老爺子,那他們大房在上房就待不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把人往后拉。
而自己則是往前站了兩步,腆著臉道:“爹,她在胡言亂語,你別生氣,二郎雖做錯了事,但也知道悔改,他的婚事不至于就這樣決定了吧?”
“對,二郎還小,不著急的,我也有相看的人選了,用不著娶寶家的侄女!
“人選,啥人選?”向老太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咋從沒聽你說過?”
“那不是最近出了這么多事么,沒來得及說,我挑的人就是江家的表親,是芙兒跟我講的!
“真有這回事?”
江家的表親,那肯定也是大戶人家,張氏怎么一直沒吭聲。
向老太和蘇老爺子持懷疑態(tài)度,知道肯定有貓膩,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氏身上。
就連蘇婉也看向了張氏。
張氏下不來臺,硬著頭皮道:“這是上次芙兒偷偷和我說的,因?yàn)檫沒落實(shí)對方的意思我就沒放在明面上講,但今日提到了二郎的婚事,我就尋思著不能讓你們誤會了去!
蘇老爺子陷入沉思,抽了口旱煙。
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江家這邊的婚事沒有準(zhǔn)信,成不成還難說,而蘇玉這邊,只要點(diǎn)頭就能答應(yīng)。
更何況二郎進(jìn)過牢獄,名聲已經(jīng)壞了,江家那邊的女兒真的會把人嫁過來?
蘇婉也覺得張氏的話不可信,恐怕張氏是不想和寶家的女兒結(jié)親才找了這個借口。
但這是上房的事,她也不打算多管閑事,只要婚事與他們家無關(guān)就行。
蘇老爺子沉默許久才道:“江家表親的親事不準(zhǔn),還是和寶家結(jié)親得好,玉兒,你安排下對方和二郎相看!
蘇玉意有所指地道:“可弟妹的意思不打算答應(yīng),我就這么安排了不好吧?”
張氏有苦難言,被蘇玉這么諷刺幾句,蘇老爺子和向老太都已經(jīng)看她很不順眼了。
“你安排就行!”蘇老爺子發(fā)話。
蘇玉瞥了眼張氏,緩緩道:“既然這樣,那我回家就安排,只要二郎不嫌棄,一切都好說!
蘇婉聽這話,她就覺得蘇玉是不想讓寶家姑娘和大房結(jié)親的。
從頭到尾蘇玉就在激起張氏的怒火,以二郎為借口讓大房那邊推脫婚事,張氏也上了當(dāng),極力反對。
但蘇玉卻不顯山露水,還在向老太和蘇老爺子跟前賣了個為大房好的人情。
這是為啥?
難不成蘇玉只想讓那寶家姑娘嫁到二房,別的都沒考慮過?要知道寶家姑娘嫁到大房其實(shí)也不吃虧。
除非寶家那邊有問題,所以蘇玉不想讓人和大房結(jié)親。
若真是這樣,蘇玉的心機(jī)可真深沉。
向老太只覺得自己女兒好,嘀咕道:“他敢嫌棄嗎?就他做出的那種事,我都沒臉去說,那些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蘇玉訕笑。
蘇老爺子倒是沒有向老太這般專權(quán),只盯著從正屋里陰沉著臉走出來的蘇二郎看了看。
最后才問道:“二郎,你是個啥想法?”
蘇婉這才注意到蘇二郎,方才他一直在屋子里頭坐著不說話,只低著頭吃飯,整個人都顯得很陰森。
如今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在牢獄里關(guān)傻了,渾身的得意和銳氣被磨平,反應(yīng)更是麻木遲鈍,聽到蘇老爺子叫他,他才慢吞吞地抬起頭。
蘇二郎死氣沉沉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道:“都聽爺?shù)陌才牛覜]意見!
隨即他又用這種泛白的眼神看向蘇婉,里面的陰郁氣質(zhì)不斷翻騰,充斥著不甘和后怕。
這和之前的蘇二郎很不一樣!
蘇婉只是看了會就明白了,蘇二郎這是變了,估計是在大牢里沒少受懲罰。
“既然這樣,那事情就這么辦,玉兒,你回去準(zhǔn)備。”
“回去倒是不著急,過幾日也是沒事的,我寫封信再說!碧K玉道。
蘇二郎沒再摻和,慢吞吞地回了房間。
向老太道:“回去吱個聲不更快?”
蘇玉咬了咬唇,走過去扶著向老太道:“我還想多陪你和爹幾天,娘,你這是趕我走,嫌棄我在娘家待久了?”
“哪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蘇婉心底閃過疑惑,按照道理來說,蘇玉可不喜歡待在上房,鄉(xiāng)下地方怎么比得上省城。
吃穿用度都不如寶家,蘇玉怎么會樂意留在上房?
看起來還不想走。
二房幾人回去的路上,李氏問道:“阿婉,你們有沒有覺得你姑姑有些奇怪,先是婚事,再就是不回寶家,這放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
自從蘇玉出嫁,她一年到頭在上房住的日子一只手就數(shù)得過來,
可這次,就住了三四天了,還沒回去的意思。
蘇婉靠在李氏的邊上道:“娘,你也覺得奇怪?你說會不會寶家那邊出了事?”
“寶家那邊能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