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和蘇壯領(lǐng)著人,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溪水村的眾人不明所以。
只不過好奇的還是看向那幾個孩子,問身邊的人道:“誒,那不是你們家的潘潘嗎,這是要去哪?”
“小毛和笑笑也在里面呢!”
“誒呦,這阿婉又搞什么名堂了?我看他們是從阿婉家出來的!
潘潘娘道:“阿婉讓我家潘潘幫忙做活,聽說能掙銀子呢!
“啥?”
眾人充滿驚訝地看向潘潘娘,又嫉妒又眼紅。
咋就不叫他們兒女?
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兒女和黃氏那幾個走得太近了,過于頑皮?
不行,這回去可得和兒女們說說!
“潘潘他娘,你能不能和我們說說,是干啥活么,咋都是十一二歲的男孩?要不要女孩?吃力不,正經(jīng)不?”
潘潘娘也是不清楚:“阿婉總不可能會害我們,肯定是正經(jīng)的,干活哪里有不吃力的,能掙錢就行!
話雖是這么說,但眾人心里面肯定還是會有猜測。
不過他們也格外羨慕那幾個小孩能在蘇婉手底下做活。
有錢賺,誰不喜歡?
不由得那種酸味的話就冒了出來:“阿婉咋就不來找我們,就光找了你們幾個,潘潘他娘,你是不是專門去找阿婉了?”
還不等潘潘娘說話,就有人幫腔道:“你和黃氏走得那么近,黃氏又和阿婉有過節(jié),阿婉能找你才怪!”
眾人鄙夷幾聲,知道說酸話的人品行不正。
那人被擠兌了兩聲就不好再對潘潘娘發(fā)作,只跺了跺腳從原地離開。
有人道:“潘潘他娘,你別計較她說的那些話,就當(dāng)是個屁,放了就放了!
潘潘娘和善地笑了笑:“誒!
……
還有大半日的時間,蘇婉也沒有繼續(xù)在家里待下去。
而是和蘇六郎去山上挖草藥。
六郎則是去放騾子。
她背著背簍,剛進(jìn)山就看到同樣背著背簍挖草藥的薛郎中。
兩人對視一眼。
薛郎中就停下動作,迎合道:“蘇姑娘也是來采藥的?”
“是!
“那可真是巧了,老夫也是!毖芍姓趭^力挖一株草藥,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長衫被他半捆在腰帶上。
掌心之中也都是泥土。
倒真像是他說的那樣在采藥。
蘇婉打量著,眼神冷了冷:“怕不是巧合,是薛郎中刻意在這等我吧?”
之前她和六郎每天來這都沒碰上薛郎中,今日怎么就碰上了。
保不準(zhǔn)就是薛郎中知道她會來這采藥,故意在這等著她。
薛郎中被拆穿,也只是笑了笑,淡淡道:“老夫?qū)μK姑娘的醫(yī)術(shù)很是向往,所以也想和蘇姑娘交流下心得。”
這薛郎中還真是古里古怪。
他不是只會治療跌打損傷么?
怎么要跟她交流心得,交流應(yīng)該是假的,套話才是真的。
“我醫(yī)術(shù)尚淺,還不夠資格和你交流!碧K婉走開,想要遠(yuǎn)離薛郎中,可薛郎中一直跟在她屁股后。
要不是他沒有圖謀不軌的意思。
蘇婉早就對他出手了!
薛郎中不要臉皮地道:“蘇姑娘也不用妄自菲薄,昨晚你瞬間就讓蘇老爺子醒了,我可是看得真真的,要不是你對穴道特別清楚,下手又怎么會那么果斷。”
蘇婉躬身采藥道:“瞎貓碰上死耗子,碰巧而已!
“呵呵——”
薛郎中見蘇婉還是不打算說實話,也不逼她,不顧手上有黃泥,捋了捋白色胡須。
笑得格外高深莫測。
蘇婉頭也不回,一心想著采足了草藥就下山,好甩開薛郎中這人。
“你個姑娘家家的,為什么要學(xué)男子拋頭露面?”
“薛郎中不是從京城來的么,怎么思想也這么落后,也覺得姑娘家就該在家相夫教子?”蘇婉譏誚。
薛郎中詫異。
倒不是因為蘇婉知道他是從京城來的,而是她后面那些言論。
婦人在家相夫教子不是應(yīng)該的嗎?
那是婦道。
怎么在蘇婉這感覺就像是有違常理?
蘇婉也知道薛郎中是個古人,岔開話題道:“薛郎中,你不是說要和我交流心得?你說吧,有什么醫(yī)術(shù)上不懂的!
薛郎中還在疑惑上個問題。
聽到她這么問,思緒也被斷開,輕聲道:“我想知道蘇姑娘是怎么治好彩云的病,她那個病,不簡單啊。”
“彩云姐只不過是肚子長了蟲子,把蟲子殺死,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蟲子長在肚子里,人怎么還能活著?殺蟲不是得吃毒藥么,為什么彩云毫發(fā)無損?”
蘇婉看薛郎中真是在問問題。
也耐心解釋了一遍。
“那種蟲子能在人的身體里寄生,而我開的藥只針對蟲子有毒……”
說完,她只見薛郎中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趁此機(jī)會,蘇婉快步朝前面走去,好不容易采滿了一背簍草藥,又去了陷阱那,提起兩只雞和野兔。
一扭頭,就看到薛郎中眼神奇怪地盯著她手里的雞和野兔看。
他擰著眉頭道:“蘇姑娘,剛才我過來的時候怎么沒看見有野味?”
“你運氣不好。”
薛郎中無語凝噎。
剛才豁然開朗的心情,又變得灰敗起來。
可能真是他運氣不好,不然蘇婉過來怎么就有野味了?
薛郎中眼巴巴地盯著蘇婉手上的雞,他很久沒吃了,也想吃一口來著。
蘇婉只當(dāng)沒看見他可憐兮兮的眼神,提著東西就下山了,還讓蘇六郎提了一只,然后晃晃蕩蕩地往溪水村走去。
薛郎中站在路岔口。
伸手捋著胡須,哪里還有方才可憐模樣。
眸底也閃過一絲銳意。
他背著筐回到山上自己的屋子,剛放下筐就推開門道:“怎么樣,酒買回來了嗎?”
“買了,你今日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老盛,你可不知道,我碰上了個奇怪的姑娘!
老盛滿臉疑惑,從沒在薛郎中口中聽過別人,而且還是個姑娘:“姑娘?”
“也不是姑娘,就是個小丫頭,就是溪水村的人,她以前就是個黑不溜秋的可憐丫頭,如今倒是大變樣了!
老盛倒酒道:“人總是會變的,就像我們之前還那么……有什么可奇怪的?”
“怪就怪在她突然會了醫(yī)術(shù),我學(xué)了那么多年都還只是會跌打損傷,可她轉(zhuǎn)眼功夫就能和神醫(yī)媲美了。”薛郎中有點吃味。
老盛斜了他一眼:“我看你這就是嫉妒,人家小姑娘天分好,不像你,蠢笨如豬。”
薛郎中不干了。
喝了口悶酒,正準(zhǔn)備說話,兩人同時放下酒杯,眸子一冷,朝木屋外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