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點錢是應(yīng)該。
可一百兩可不是一點銀子。
唉,再加上平日里的剝削,二房估計沒多少剩下的銀兩。
蘇長安都不知道怎么說向老太了:“娘,我們回去再想辦法,二哥也得過自己的日子不是嗎?”
在場上房的人,都沒有人贊同蘇長安說的話。
可他是向老太眼里的珠寶,他們只敢用眼神交流,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特別是蘇長福,眼里都快要冒火了。
這四弟,腦子真是抽了,回去想辦法,那些錢都得壓在他們擔(dān)子上,可在這里讓蘇連成負(fù)責(zé),他們就用不著管。
也用不著去還!
更何況,蘇連成又不是沒錢,廠子和芙蓉面都賣的紅紅火火的。
給他們上房一點錢怎么了。
一百兩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多,何必?fù)笓杆阉训摹?br>
可這些話蘇長福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當(dāng)著向老太的面訓(xùn)斥蘇長安,否則遭到訓(xùn)斥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向老太聽到蘇長安說的話心里也是氣。
還有委屈不解。
她明明都是為了蘇長安好,怎么還被怪罪了,可又不想被蘇長安討厭,只能忍著脾氣。
從地上站起身道:“老二,你學(xué)學(xué)長安,他比你小,卻比你懂道理,居然還護(hù)著你這種不尊爹娘的東西!”
蘇連成猛地閉眼,冷聲道:“我用不著學(xué)誰,反正在你眼中,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挑出刺!”
在上房這些人眼里他就是能掙錢的長工。
無論做什么都上不得臺面,更是不能和其他幾個兒女在一起比較。
他算是看透了,沒再抱任何期望。
向老太聽到他這么說,也是驚得張大嘴:“你這逆子……”
“娘!”蘇長安猛地拉住向老太,把人朝外面拖去,又看向其他幾個人道:“爹,大哥我們回去!”
“四叔!”蘇二郎叫了聲,氣的跺了跺腳。
見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就轉(zhuǎn)身瞪向蘇婉一家子。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們以后考上功名,看你們后不后悔!”
士農(nóng)工商,商人是最底層。
他若是當(dāng)了官,就騎在二房頭頂上,定要她們跪在地上求他!
說罷,也追了出去。
蘇婉擺擺手,高聲道:“那我等二哥有那么一天!”
等人走后,院子里又恢復(fù)安靜。
蘇婉朝木匠師傅道:“讓你看笑話了,吃飯吧。”
“嗯嗯!
木匠師傅也是個懂事的,沒有多問,當(dāng)沒看見,心里念叨著一定要將事情埋在心里。
絕不去外邊亂傳!
馮家兄弟也朝蘇婉善意的點了下頭。
李氏夫婦周圍的氣息也比較低迷,蘇婉坐了過去,輕笑道:“爹、娘,六郎吃飯,別想那么多!”
“誒——”
夫妻倆不自在的點點頭,拿著筷子吃了口東西,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
上房,一家子圍坐在一起。
向老太一直在擦眼淚,時不時的罵一句二房的人。
要不是有蘇長安在旁邊陪著,她罵的可能會更加難聽。
“娘,你別哭了,我們能想出辦法的!碧K長安皺眉,不想聽向老太無理的抱怨。
向老太抹了把鼻涕道:“想什么辦法,我們能有啥辦法?老二也太狠心了,被李氏教唆著都不認(rèn)我這個娘了!”
蘇老爺子重重的敲了下桌子道:“要不是老三一家貪心不足,捅了這么大的簍子,怎么會讓我們進(jìn)退維谷!”
“你怪老三干什么,老三還不是為了讓我們過得好點,哪里像老二他們……”向老太開始維護(hù)蘇長壽。
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當(dāng)然心疼。
自然不喜歡蘇老爺子陰陽怪氣的:“要怪也得怪黃氏,就她心眼子多,要不是她,老三肯定做不出這檔子事來!”
蘇老爺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不用問他也能猜得到,只不過沒把話說出來而已。
“還是想想辦法吧,別揪著這個不放!
向老太撒潑道:“我們家現(xiàn)在就老二家拿得出一百兩銀子,可他現(xiàn)在不管,能有啥辦法?”
瞧著蘇老爺子神色莫測,沉著臉不說話。
她倏地反應(yīng)過來。
“你不會真的要去找大金牙吧!”
還不等蘇老爺子說話,她率先反駁道:“那不成,去他那借錢就是把命給他了,老頭子,你應(yīng)該不會把我們一家的命搭上吧?”
蘇二郎看了眼自己爹娘。
就迎合著向老太道:“爺,奶說得對,大金牙不是什么好人,我們絕不能和他扯上關(guān)系。”
蘇老爺子咬著煙桿子,吐著煙霧道:“那你說,不去找他我們還能找誰!”
“能不能只贖三叔和三個弟弟,就五十兩銀子!碧K二郎提議,黃氏惹出來的事,總該黃氏自己解決!
別怪他心狠。
夫妻大難臨頭都要各自飛!
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外姓嬸子,休了她,再娶一個也是可以的。
蘇老爺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煙,悶聲不答,似在考慮這個提議。
向老太也轉(zhuǎn)了下眼珠子,皺紋遍布的眼睛垂下:“行不通,呂師爺說了,必須一百兩!
她性子自私。
早在呂師爺把他們放出來她就問了,可呂師爺一口咬定必須一百兩才肯放人。
眾人一聽她這話,眼里的希冀消失殆盡。
蘇二郎急了,連忙道:“那可該怎么辦,我就說二叔家有錢,讓他們幫下忙怎么了,四叔你剛才也真是的!
都怪蘇長安打腫臉充胖子把向老太拉回來了。
不然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
向老太即便怪罪蘇長安心善,但也輪不到蘇二郎這個孫輩說話。
語氣不善道:“二郎,你是怎么和你四叔說話的?就算你們年紀(jì)相仿,但你四叔就是你四叔,是你長輩,輪不到你來對他吆五喝六!”
蘇二郎嘀咕了聲。
眼里的鄙夷稍縱即逝。
沮喪道:“奶,我這不是擔(dān)心嗎,三叔和弟弟們還在里頭呢。”
看他說話還是有點道理,向老太臉色才好轉(zhuǎn)起來。
看向在場的眾人道:“都想出辦法沒有?”
“娘,我們?nèi)ソ,等我們考上功名,還怕還不起百兩銀子嗎?”蘇長安出頭,臉色有股少年人的志氣。
一直悶頭抽煙的蘇老爺子發(fā)了話。
他吐出煙圈,沉聲道:“就按照長安說的辦,我們?nèi)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