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神情很溫和,盯著單憐陽的目光之中都帶著笑意。
他笑瞇瞇的道:“宗家主,我知道分寸的,你用不著這么防著我,我在你這里住幾天絕對不會給你惹事。”
單憐陽并沒有笑,只是神色凝重的掃了眼柳岸。
她放下車簾子,看向旁邊的眾人道:“我們走,不要再耽擱了!
“是!”侍衛(wèi)們齊齊應(yīng)下。
柳岸站在門口,目光悠長的盯著遠(yuǎn)去的馬車背影,眼神越來越幽邃,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眸底里的東西。
過了會,他才背過身去,竟然沒有回到宗家,而是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那熟悉的程度,仿佛他不是第一次來這都城。
就在他出去的同時(shí),姜澤也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不遠(yuǎn)處,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將氣息壓在最深處,并沒有讓柳岸發(fā)現(xiàn)分毫。
能在單憐陽身邊當(dāng)值的,身手自然不差。
而姜澤還是侍衛(wèi)頭領(lǐng),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郎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單憐陽去了關(guān)押高瑜的地牢,距離宗家沒有多遠(yuǎn),半個時(shí)辰就到了。
地牢里的味道并不好聞,一股子發(fā)霉的味道,還有血腥味融合在一起,再加上地牢空氣不流暢,這難受的味道機(jī)會令人作嘔。
要不是想看看高瑜如今狀況,單憐陽還真是不想下這個地牢。
“。
還沒靠近,單憐陽就聽見一聲低吼聲,那人嗓音沙啞,有氣無力,像是被折騰的受不住了。
只掃了眼,單憐陽便蹙眉。
眼前這人還是個人么,幾乎需要用怪物來形容了,面頰瘦削,眼窩凹陷,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去幾乎不成人形,瘦的皮包骨頭。
看起來滋滋作響,很是可怕。
滿身還有古怪的氣味傳出,就連皮肉都沒有一塊好地方,青紫之色。
匆匆一瞥,就讓單憐陽打心底厭惡。
“單憐陽,你放了我!”高瑜早就沒了以前的囂張氣焰,如今只剩下卑微,跪在地上祈求個不停,“求求你放了我,只要留我一條命,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高瑜那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單憐陽。
那眼眶本來就凹陷進(jìn)去了,他一瞪大眼,就好像是眼珠子要掉下來般,還是赤紅色,飽受折磨的狀態(tài)。
要不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看到這幕,心里多少都會有些不舒坦。
單憐陽嗤笑道:“那些被你折磨致死的女孩是不是也這么祈求過你,可你又怎么回答的,你肯定是看都不看吧,高瑜,現(xiàn)在你落在我手上我怎么可能讓你活著出去?”
高瑜扣著柱子,沙啞著聲音道:“我求你,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求你留我一條命!”
“怎么現(xiàn)在不說你身后之人是皇上是高太妃了?”單憐陽覺得好笑。
以前自以為身份不凡耀武揚(yáng)威,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靠不住了,就開始搖尾乞憐,這一幕幕對比,還真是諷刺的很。
高瑜知道那兩人不打算管他了。
不過高太妃肯定會保他,可等了這么久也沒有見到高太妃的人影,他早就絕望了。
將希望寄托在那兩人身上還不如求單憐陽開恩。
高瑜跪在囚牢里面,聲嘶力竭的道:“我已經(jīng)知錯了,我以前大錯特錯,只要你饒了我,我下半輩子落發(fā)為僧,給那些人攢陰德。”
“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別人又沒做錯事,為什么要攢陰德,是你做錯了,你是怕自己死了后被打下十八層煉獄吧。”
單憐陽翻了個白眼,將嫌棄之情寫滿了臉:“高瑜,聽說你還是個天殘之人,難怪啊,會想著法子折騰那些姑娘!
“可真是丟人現(xiàn)眼的狗東西!”她起初并不知道高瑜為什么會那么心理變態(tài)。
表面上猶如正人君子,可暗地里卻使勁折騰那些女子,甚至還要用女子的血去喂養(yǎng)蠱蟲。
聽起來未免太過荒謬。
也是最近她才知道高瑜是因?yàn)樽约禾焐荒苋说啦艑?dǎo)致心理變態(tài),做那些事情為的就是找回男人的尊嚴(yán),可惜——
落在她手里頭了,她必定要這種渣滓不得好死。
高瑜臉色瞬間煞白,他打算瞞一輩子的東西,打算帶進(jìn)墳?zāi)估镆膊粫诒姷拿孛,居然被單憐陽這么輕而易舉的說出來。
他哆嗦著唇,使勁將那口氣咽下去。
“是,我是天殘之人,是丟人現(xiàn)眼的狗東西,你說什么我都贊同,宗家主,你現(xiàn)在能夠放了我嗎?下半輩子,你就給我的脖子上套個圈,將我當(dāng)一條狗養(yǎng)著都成!”
單憐陽厭惡的道:“我還不至于有這種癖好,養(yǎng)你這條狗遲早會被你咬死,要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一條真正的狗,你說呢?”
高瑜心里有怨恨,有怒火。
上次要不是單憐陽還想再折騰他一下,他恐怕早就死了。
如今單憐陽又來了,怕是真的想殺了他。
他必須要做點(diǎn)什么才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他猛地將頭抵在地上不起來:“宗家主,狗不會說話,我會逗趣,這有區(qū)別的!”
養(yǎng)這廢物?
別說笑了,單憐陽眼神寡淡的道:“我今日就是來看看你變成什么樣了,如今看起來還真是爽快的很,去吧,下輩子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高瑜見沒了希望,也不再懇求下去。
只惡狠狠地盯著單憐陽道:“你若是敢殺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爬上來將你一起拉下去的!”
“嗤——”
單憐陽冷笑出聲:“你以為人死了還能變成什么玩意?死了就是死了,不想想那些了,不然被你害死的女子怎么還沒來找你?”
“高瑜,下輩子好好做個人吧,不,你不配做人,去做畜生!
“單憐陽,你不得好死!”
砰!
高瑜瘋狂大吼,怪叫之聲在背后不斷傳出,幾乎震耳欲聾。
單憐陽腳步?jīng)]停,到了地牢門口,她招手道:“好好處理了,這個地方也燒了,至于那對母女,暫時(shí)關(guān)押著,等她們沒了耐性再解決掉。”
“是,主子!”
與此同時(shí)。
皇宮內(nèi)院,高太妃突然覺得心口疼的厲害,捂著心臟,眉頭緊皺,冷汗就那么下來了。
嬤嬤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急忙問道:“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瑜兒……”高太妃顫抖著嘴唇,慘白著一張臉道:“瑜兒,他沒了,他沒了,他在叫我,怪我沒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