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來搗亂,還有邱叔嚇到她了。”
薛中信告饒:“我這就押著她來給你賠罪好吧?”
聞銘聲音冷淡,語氣卻格外鄭重其事:“給昭昭賠罪就好了!
“不是吧哥。”
薛中信從一堆公子哥兒中間起身,來到包間外,直撓頭:“你認真的?”
薛幼淇從小被寵得無法無天,唯一怕的就是聞銘。讓她跟聞銘低頭簡單,讓她跟姜昭昭低頭,那不是要命嗎?
聞銘在昏暗的房間吐出一口白色煙霧,空氣中被染上尼古丁與陳皮的氣味!霸趺粗,你想讓我打光棍?還是……想讓我當你妹夫?”
薛中信狗鼻子敏銳嗅出危險:“沒有,絕對沒有!我馬上帶著我妹去幫你哄老婆。”
聞銘不留余地地糾正:“哄老婆我會自己來。你們家薛幼淇這叫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行,買單,買單!
他的有多喜歡找虐,才會想讓聞銘當他妹夫?
天生一張臭臉,偏偏五官能唬人,惹得薛幼淇犯花癡,天天跟家念叨說聞銘那叫‘禁欲’。
關鍵薛局和薛董一個二個的,天天拿‘昭捷’當標桿。
拜托,那可是新興行業(yè)領航標,一枝獨秀那種。從某種意義上說,聞銘算得上一位開創(chuàng)者,真正引跑智能時代的企業(yè)家。
要聞銘進了薛家當女婿,估計薛中信那要當導演拍電影搞文藝的崇高理想,得被丟出家門自生自滅。
薛中信堅決要守好薛家的大門。
第二天姜昭昭醒得很早。
身邊沒有那個讓她感到舒爽的清冽體溫環(huán)繞,這張雙人床顯得太空曠。
她失神了一兩秒,想起昨晚在辦公室的那一段爭吵。
哭得太兇,今天果真有點頭疼。
她在想要不要走,明明做題在餐桌前已經做好了決定,可是想到那間辦公室,就不光只有爭吵。還有一沓一沓的文件,產線升級之后的全面數(shù)智化轉型;打造可持續(xù)供應鏈,開發(fā)企業(yè)群的共享價值;堅定實施平等雇傭與綠色工廠。
這些,潛移默化中,成為姜昭昭的夢想。
她睡眼朦朧,打開手機。郵件就像雪花一樣紛至沓來,手機直嗡嗡震動了一分多鐘,才停下來。
那么多的未決事項等著她。
志向相投的技術工程師需要她這個管理人員的支持。
全廠兩千多名一線員工,需要更加省力高效的工作。
姜昭昭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起身,認命想:‘啟航’這步棋,聞銘下得真是好樣的。
他給她一個舞臺,讓她心甘情愿不下場。
洗漱完出來,天色也不過是初泛白。這是秋天的清晨,在津港,意味著寒涼。
姜昭昭裹著寬大的居家毛衣開衫,海藻般的長發(fā)被她夾在腦后。
從主臥出來。
輕盈而糯香的早飯氣息已經充斥著歐式穹頂?shù)淖呃,她走得慢,隱隱聽見人聲。
“你不叭叭的挺能說嗎?等會兒別裝啞巴。”男聲。
“你會后悔的!我會告訴爸爸,你和別人的未婚妻談戀愛!”女聲。
姜昭昭:???這是現(xiàn)場直播新鮮的瓜嗎?
下一句:“怎么著,你響響哥哥好不容易鐵樹開花了,你想害他出家當和尚?”
???
“我才不想他出家當和尚,我想……”
“不,你不想!蹦新晹蒯斀罔F,“你不是見過姜昭昭了嗎?怎么還在當夢女?他都有姜昭昭了,他還看得上誰啊。”
???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姜昭昭“咳咳”兩聲,客廳里變得落針可聞。倒是彩云阿姨先從廚房里沖出來:“太太起床了?”
關心的眼神從上滑到下,大驚失色扔了鍋鏟,提著拖鞋跑過來:“哎喲太太,這北方秋天是不能光腳的。下次例假會受罪的呀,響響又要心疼了。”
姜昭昭:“……”
薛中信這時候大大咧咧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揮手打招呼:“嫂子,我?guī)覀兗野殎聿鋫早飯!
阿寶。
姜昭昭順著薛中信的話看過去,阿寶。
嗯,原來是薛幼淇。
難怪這聲音陌生又熟悉。
小姑娘仍是一身老錢風運動派的穿搭,整個人悶著頭耷著腦袋坐在沙發(fā)上,一副聽天由命,愛咋咋的樣子。
姜昭昭都跟著驚訝,薛中信是怎么做到天不亮就把妹妹從被窩里拎出來,讓她出現(xiàn)在這兒的?
他正拍著薛幼淇的肩膀:“阿寶,叫嫂子!
薛幼淇撅著嘴巴:“……”
姜昭昭沉了一口氣,謝過阿姨,穿上拖鞋,對著薛幼淇淺淡一笑:“你好,又見面了!
又對著薛中信:“蹭早飯跟云姨說就行,畢竟我也是在這借住的!
借???
薛幼淇眼前一亮。
薛中信掌根撐著額頭:不是吧不是吧,真因為薛幼淇的騷操作,把姜昭昭心態(tài)搞崩了?聞銘一定會真的跟他斷交吧。
他咧嘴一笑,擠出一個有點苦澀的笑容:“嫂子,說什么呢。都是阿寶不懂事,她一直覬覦聞哥來著,我已經嚴肅批評她了!
姜昭昭坐在另一座沙發(fā)上,仍然是淡笑:“為什么要批評?很般配啊!
薛幼淇眼前更亮:“是吧??”
緊跟著“哎喲”一聲,是薛中信一巴掌打在她后腦勺上。
“道歉!
半夜被薛中信抓起來,路上已經被念叨了一路。什么感情的事情講究你情我愿,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為什么不能光明磊落,在哪學的綠茶招數(shù)。
吧啦吧啦一通批評,把薛幼淇砸懵。
原本就有血脈壓制,此刻聽見薛中信幾乎是低吼。薛幼淇一個激靈站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然后又迅速坐下,對著薛中信:“這樣行了吧?”
“行了!苯颜咽忠粨],抱胸的雙臂把開衫衣領拉緊,“說到底也不是因為她!
她今天眼皮還有些腫,因為昨晚哭過,鼻尖和兩腮反而比平時更顯的飽滿充瑩。
天光徹底亮起來,朝陽把草坪的露珠照射的如同晶瑩的貝母。金色的光線透過落地窗,落在餐廳氤氳的煙火氣中。
薛幼淇坐在姜昭昭對面,開始食不下咽。
她前幾天怎么會忽視這一張面孔的美貌?
她意識到哥哥說的話是對的:他有姜昭昭了,他還看得上誰啊?
看不上,誰都看不上。